('“妄念。”
“妄念。妄念。妄念!”
“妄念!妄念!妄念!”
妄念!!妄念……
起初只有“宣业”的声音,后来那千万道人声也跟着一起,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逼着他认错悔改。
“这算什么妄念?我没错!”
祝欲觉得不可理喻,挥手将眼前的人影打散。手脚上的锁链骤然收紧,竟是生生勒断了他的腕骨,嵌进了他的血肉中。
唯独左手腕被出招护着,还算完好。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甚至称得上迅速,骤痛令祝欲双目短暂失神,当疼痛蔓延开时,他整个人已经止不住地发颤。
但他死死咬紧了唇,半点不肯服输。
都说进业狱者必受诘问,他不是没想过会受到何种诘问,徐长因的死,他身上的魇,他罪仙后人的身份……他想过可能会因为这些被诘问,独独没有想过会是因为宣业。
用这种理由来诘问他,简直可笑至极。
“你可悔改?”
你可悔改?你可悔改?你可悔改?
诘问响彻在魂灵深处。
祝欲抬眼,一字一顿道:“不,改。”
身上的锁链愈发绞紧,体内仙气自发护主,疗愈着他的伤口。但能做到的也仅是如此,锁链上煞气太重,仅凭仙气无法抗衡。
于是他的腕骨好了又断,断了又好,皮肉不知被绞开过多少回,他在这种折磨中一声不吭,有时痛得晕过去,有时又痛得醒过来,反复如此。
而那些人声从未歇止。
“悔改吧!有罪之人,悔改吧!忏悔吧!”
宛如劝说一般,仿佛只要他认错悔改,就能得到度化,得到解脱。
这样的劝说尽显慈悲,祝欲却只是回答:“不改……”
没有做错,谈何悔改?
他体内的仙气一点一点消耗,而业狱中怨煞无穷无尽,连最后一丝仙气也被消磨时,祝欲手腕脚腕的骨头已经完全碎了。
如同被消耗殆尽的仙气一样,那些人声也没了劝说的耐心,只剩声声逼问:
“你悔是不悔!你改是不改!改是不改!!”
祝欲说不出话来,嘴唇无声地动着,答案与最初如出一辙。
不改!
死也不改!
任你说破了天也不改!
不知是哪一回醒来,祝欲艰难睁开眼时,看见了一道背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正蹲在地上,似乎在埋头吃着什么东西。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女人转过身来,而他也得以看清那鲜血淋漓的场景。
女人手里捧着一个男人的脑袋,嘴里还嚼着一块刚被咬下来的皮肉,鲜血顺着她的嘴角和手指滴落,她就这么看着祝欲,慢慢地扬起一抹赤红的微笑来。而后,她的嘴张开到十分夸张的程度,猛然咬下了那颗脑袋的一只眼睛。
鲜血四溅,仿佛就要溅在祝欲脸上。他双瞳猝地一颤,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渐渐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是什么,是祝家灭门那日,他的爹娘……
那些被魇吃掉的,遗失已久的东西,无论是记忆还是情感,都在此刻忽然变得清晰起来,近在眼前。
他听见了眼球和骨头被嚼碎的声音。
男人的脑袋被吃得只剩下半部分,颈下空空荡荡,只有一双血红的手捧着它。
这颗头颅的主人应该已经死了,可祝欲分明看见他的嘴唇在动,无声地唤着一个名字。
阿欲……
而女人也朝他露出笑容,温柔轻唤:“阿欲,你怎么了?”
祝欲感到有什么顺着脸颊流下来,却不是血。
“是你疯了!”
“祝欲,那可是你爹娘啊……”
“你爹娘死了!祝欲,你爹娘死了!”
“你问我哭什么?是啊,我哭什么!该哭的难道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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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