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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1 / 2)

('这次“串门”十分尽兴。尽管只是在巴掌大的小院中,俞翕和裴德音却觉得轻松自在。尽管只是粗茶淡饭烈酒,心境不同,吃起来也异常美味。不过两人依旧只是拉家常,没说任何多余的话。虽然裴德音曾隐晦地对辛芹提过她们的处境,但她们也看出来,习武还不知道,而且此人习武还是有些防备的,再者时机不也对。刚给了人家恩惠就提出条件,更会让习武心生警惕,以至于感情分生。不过好在辛芹也是聪明,应该能明白她们的心思。

宾主尽欢之后,两人回了城。到了府中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的人,余嬷嬷来了,并且带话说,公主不日就到了,让她们做好接驾的准备。

这下俞府内部从上到下可就忙开了,但对外可一点消息都没走漏。约十日后的一天,俞府的正门被打开了,进去五六人后又关上了,一切都没惹人注目。主院正房自然让给了贵人居住,俞翕和裴德音住到了原来铁家三口暂住的院落。

晚上在花厅摆宴席时,郑氏知道了公主的身份,吓得腿软叩首。不过她好歹做了十来年的高管妾室,知道轻重,对下人瞒得死死的,不露一点口风。其实,郑氏的忧虑是多余的,现在的俞府在曹嬷嬷的管理下,早就如铁桶一般,安全指数相当高。

晚上,书房中,这位泰和长公主屏退左右,只留下俞翕和裴德音。她神态轻松随和,翻看着书房中的书籍,随口问道:“你们俩也喜欢看游记?”

裴德音亲自给泰和公主沏茶,笑着回道:“天时地利人和,从游记中都能瞧出,说不定将来能成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呢。”

“战略资源?”泰和重复着,点头道:“这词用的好。”

俞翕嬉笑道:“公主,我和阿音的信您看了作何感想啊?”

“你这家伙,放在外面锻炼了些时日竟学得油嘴滑舌起来。”泰和笑骂道:“阿音?看来你们俩的进展不错。”

“那就要多谢公主了,”俞翕眉眼都是笑意,看了一眼裴德音,说道:“公主如果要想如愿,也该放手一搏。”

泰和面色一冷,“你二人倒是胆大。”不过她的语气依旧平淡,看得出并没有真的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主难道真没有这样想过吗?”裴德音反问道。

梦中想过,不过这话泰和是不会说的,她将手中的书一扔,靠坐在椅子上,说道:“你们信中那女人当家作主的故事有些语焉不详,具体再说说看。”

俞翕笑着将乡野中听来的蒋小妹和刘大姑的故事详细说了一遍,裴德音随后补充道:“恕民女无礼直言,公主若和您心上人在一起,对于宗室来说,最大的好处是没有后代。将来继承皇位就需要从宗室中挑选。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拿将来的皇位吊着那帮继位无望的宗室,这是对他们来说最大的诱惑,只要您手腕够硬相互制衡,宗室就掀不起大风浪。至于朝臣,继承人解决了,王朝能延续下去,他们的富贵权势能延续下去,他们就不会有多大的反对声。至于天下读书人的口笔,”她呵呵讥笑道:“所谓读书人的风骨,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多得是有才爱钱的人,以读攻读嘛,让读书人自己去打架嘛。老百姓,只要您能让百姓吃饱穿暖,天下和谐。”

俞翕顺势展开手边的海岛图,说道:“若是失败,在这里可以建国。这里虽然不如江南气候怡人,但也四季分明物产丰富。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强大的文化,强制他们学习中原文化,只要十年,下一代成长起来后,便可万民归心。到时这个国家制定何种制度,公主说得算。当然,我们还是希望公主能成功。”

泰和嘴角噙笑,目光似勾如箭,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扫来扫去,片刻后才展颜一笑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想必公主早查得清楚明白。”裴德音回答的滴水不漏。

“正因如此,本宫才会怀疑。”泰和地语调不急不缓,神色似笑非笑,“裴观再如何被吹捧为大儒,再如何有学识,也绝不会教出你裴德音这‘惊世骇俗’的女儿,他自己怕是都没有这等眼光和雄心。至于俞翕,长于乡野的猎户之家,会有这般谋略?”

俞翕依旧嬉皮笑脸,“公主何必管我们是什么人,只要知道两点,第一我们对您可没威胁,第二我们可是一心要帮您改变这个世道的。”

“你二人一唱一和,倒是配合默契。”泰和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不露任何的情绪,端起茶盏,呡了口香茶,思绪忽然就飘回了京城。她的心上人斐太傅家的女儿玉芙正面临着困境。她和玉芙的事,太傅那只老狐狸会不知道?哼,那是在装傻。这不,现在正逼着女儿要嫁人呢。玉芙为了自己,抗下了一切压力,她再不动作快些,将会后悔终身。只是她还是有些信心不足,这也是她需要亲自过来当面问清楚的原因。眼前的两人没有让她失望,她放下茶盏,眼神坚毅,说道:“说说你们的详细计划。”

“也没什么详细计划。”俞翕说道:“对内——这是公主的强项,我们两人可没什么能献策的。而向外——通往这些海岛的有两条路,陆路经过虎林关,海路凶险,还需公主派人去探察。不过虎林关,我们进来的时候通畅无比,可见公主的人已经掌握了关隘吧?”这只是她的试探之问。却不想泰和居然点了点头,说道:“虎林关地处偏远,驻兵不多。既然没有势力愿意费心思指染,那我就笑纳了。不过金沙关可就不同了,那是块‘肥肉’,每个势力都夹杂在其中,盘根错节互相掣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必这也难不倒公主吧?”裴德音恭维地说了句,“曹嬷嬷能告诉我们先皇后的事,肯定也是公主授意的。”言外之意,她们早就知道早在先皇后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布局了。

“母后早就给本宫铺好了势力,只是不能全盘接收。”泰和微微失神。母亲内里是个奇女子,其雄心壮志睨视天下,只是到底没有跳出人伦之理,还是以男子为尊,最终只是想着保全自己的女儿。从幼时起,母亲便精心教着她,心思通透地知道时日不多时给她找了几位大能当老师。几年前那几位尊师觉得她的才华已经能接受母亲留下的势力后,这才将一切交给自己。等完全了解到自己手中的势力后,她惊觉母亲的前瞻和能力,整个大晟朝,哪怕是边边角角之处都可以被掌控。有这般的实力,她要做得却只能是保全自己吗?午夜梦回之时,她也常常会这样自问。野心当然是有的,只是野心的尽头在哪儿呢?隐约中她有过最大胆的念头冒出,不过亘古未有的事实只能让她的念头一闪而过。如今却突地有两个女子跳了出来,她深刻地记得俞翕和裴德音的书信中有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以前没有的历史,那就自己创造出一个。她笑了,这两人也许真的是上天派来给她指明道路的使者。既然心动了,那她泰和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她欣赏地看向眼前的两人,说道:“不过你们倒是给了我一个好机会。”她神情有瞬间得意,但很快便思索起来,说道:“如何告之父皇,要费些心思。”

“慢慢来吧,”俞翕安慰道。但泰和却摇头说道:“不能慢了。我的那几个弟弟们的动作越来越大,而父皇却置之不理,”她冷笑一声,“他的意思太简单了,无非就是让‘狼崽子’相互厮杀,然后从中选出个最佳的继承人罢了。我看得清楚,我弟弟们背后势力也看得清楚,朝臣们个个心里明镜似的。大晟朝看似表面繁华,实际已经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是天下大乱。即便我将来得偿所愿,却也不愿意有个兵荒马乱四分五裂的晟朝。”

“话虽如此,可是县官不如现管。边关的兵权固然重要,可真正要紧关键的却也京畿的兵权,甚至是禁军。”裴德音担忧道。俞翕也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光是为了夺权,夺权后要坐稳皇位,京城的兵权那是最重要的。”

见这两人说话越来越露骨,泰和意味深长地笑笑,“你们无需担心,十来年前,甚至更早时候,这几手棋子已经下好。我欲夺边关兵权是为了防北蛮进攻。我既然决心了那个位子,就决不会做个屈辱的上位者。”

俞翕和裴德音拍手称快,谁都希望自己的国家能铁血昂首,剑指天下。裴德音道:“公主,其实呢,这战争的种类可不光是刀枪流血,还有经济战争,文化战争。这些不见流血的软刀子战争才是真正诛心之争。”

“没错,”俞翕接着说道:“总是用武力手段,就犹如刀砍杂草,今儿割了一茬,明儿又长出来了。虽然可以连根拔起,但能拔几根?不但费时费力费人费钱,那草可还有种子呢,随风飘扬,来年又能生出一大片。这蛮人就和这杂草一样,而草原这片大地极其适合这样的‘杂草’生长,要想除尽就必须要改变这片土地,让这土地不再适合‘杂草丛生’。而文化便犹如‘土地’,绝了他们的文化之根,让他们只会中原话,忘记祖上历史。他们说着中原话,民俗、思想、道德、行事和中原人一般无二,那他们又和中原人有何区别?这便是文化战争。”

裴德音跟着说道:“而经济如同人的血液,无论是打仗、建设还是生活,都是需要钱的。扼住了蛮人的经济,想什么时候收拾他们都是轻而易举。举个例子,我们可以派出大量商队,告诉各个部落,我们需要大量的牛羊,以高价诱惑收购。不消多久,部落的人肯定会大量饲养牛羊。因为人都是贪婪的。草原的面积不会变,牛羊养多了,马匹就会相应的变少。牛羊的数量多了之后,我们便可以反手压价。货物积压太多,他们要么弃之,要么只能接受我们的价格。这就叫‘割羊毛’。等到他们生出警惕之心后,我们再次抬高价格。如此反复,他们的经济命脉就会被我们掌握。我们说需要羊毛,他们就要养羊剪毛。我们说需要牛皮,他们就要喂牛宰肉。这就是经济战争。”

“当然,这些都必须等公主您坐上那个位置,慢慢谋划。不能急于一时,更不能半途而废。而且还需要大晟朝有强大的国力才能在做到。”随着俞翕的总结,泰和公主猛然站起,神色凝重,不停地来回踱步,忽的她用力拍了下桌子,口中大叫了声“妙哉”,完全失了公主形象,用渴望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两人,问道:“你二人可有详细计划?”

裴德音笑着摇头,“公主,这种国家层面的谋划,我和俞翕可都不成,我们只能给您提供个思路。”她二人有自知之明,虽然可以带领公司前行,可是制定国家策略,那可是要有经验、有天下观、全局观的战略思维才可以的。

泰和可是极其聪明有谋略的女子,这可是从小被教育出来的能力。她明白了俞裴二人的意思,二人的见识虽然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可能力却还是不足的。而且这还需要她真正掌控了天下,能调集整个晟朝的人才,方可制定出这个雄伟的谋略。她缓缓地又坐了回去,盯着二人,沉声问道:“你二人可是忠心于我?”在俞裴二人不加掩饰的言谈之时,她就放弃了“本宫”这个称呼,她钦佩于二人的见识,愿意用平等的语气和她们说话。这是她的胸襟,被她母后养出的胸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公主,我们肯定会忠于你,因为我们别无选择。”俞翕笑道:“但您听到我们这样说,肯定心里会不舒服。干脆我们换种说话方式,我们其实是想改变这个世道。您说,凭什么女人就要低人一等,就要被困于后宅?凭什么女人的命运就要被男人掌控呢?凭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不能自由地在一起呢?当然还有无数个凭什么,不过那要是说出来,公主肯定会觉得我们两个大逆不道了。”

“公主,您是我们的希望。”裴德音补充道:“我们知道要改变世道,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您可以慢慢来,哪怕是天天只走一步,日积月累,量变就会成为质变。只是这有个前提,这个国家必须由您来控制。否则一切免谈。”

泰和怔怔地听着,忽然笑了,“果然,你们说得有些话,确实让人费解,不过大体我是听明白了。”像什么“亮变”之类的话,她确实听着新奇,可她聪明,结合上下文,她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是啊,她成为了别人的希望,可比让别人对她效忠要可靠的多。她陡然轻松起来,把玩起茶盖,笑道:“我现在不问你二人的来历,只要你二人多替我办事,多出些新奇的点子便可。”正说着,门外公主的贴身婢女声起,“回禀公主,京中来人奉旨要见公主。”

这么晚了,京中竟有人奉旨前来?不知是何要事。泰和也不耽搁,起身离去。因着没有公主的旨意,俞翕和裴德音只得在书房干等着。

没想到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公主便悠哉的回来了,脸上的喜色不加掩饰。还不等俞裴二人发问,她自己便忍不住笑道:“真是天助我也,父皇不日便会微服到此。该让父皇知道的事,一件也不能少。”

俞翕和裴德音对视一眼,同问是哪些事。公主既然说了出来,肯定就是希望她们问的。

“边关的事,宝丰城的事,还有刘大姑和蒋小妹的事,通通都要让父皇知道。”泰和恢复了她的公主做派,说道:“边关的事,俞翕你去说,你正好随商队出过关。宝丰城的事,我稍许让人透露一点自己的消息给我那弟弟,让他替我说。至于民间人物的事,需得寻个当地的、能信的过的百姓去说方才有用。”

这瞬间的安排让俞裴二人佩服不已,果然是打小精心被培养过的顶级皇家儿女,应变能力绝对是超一流的。又听公主继续说道:“前两件事好办,只是最后一件,如何能找个胆大心细的平头百姓去父皇面前演场戏。”

确实,百姓要在皇帝面前演戏,那就要肯定知道皇帝的身份,做到心中有数。但面对皇帝,就算是名流大儒,也很少会有人淡定,更别提百姓了。不过俞裴二人心中倒是有人选。辛芹不是古代人,从心底里来说对皇帝没什么畏惧,只是她不是当地人,反倒是她身边那位习武,一个人女扮男装从乱世混迹到现在,不但毫无破绽,反而混得风生水起,而且还大胆地对辛芹表白,毫不顾忌这个世道的伦理。这样的人才是最佳人选。只是二人不太想将习武和辛芹给卷进来,可这次又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俞翕和裴德音犹豫不决之时,公主又说了一件事,这让她们暂且将辛芹、习武二人给抛却脑后。

168、第二十三章

“本宫和你们说得这件事,是绝对的机密,胆敢泄露,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但是本宫不想再等了。”泰和突然又将称呼恢复到“本宫”,显示出她的威严,“这件事需要个大夫,当地的大夫,而且必须要如死士一般。”

俞翕和裴德音是冷汗涟涟、面色发白地听完公主的计划,甚至回到自己的屋中,四下无人时她们都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

毒杀皇帝,那是什么样的概念?利用这一点让皇帝怀疑和痛恨他所有的成人儿子,下定决心让幼儿继位。这样才会寻人辅政。若是谋划妥当,公主便会成为皇帝心中的最佳辅政人选。最终的目的当然就是公主夺取大权,顺利登基。

那位已经死去的先皇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皇帝多次为了稳固政权而拉拢权臣,放任和权臣有联系的后宫嫔妃谋害皇后。皇后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皇帝任由嫔妃们毒害自己,那自己也将毒药用在皇帝身上,并且还留下隐晦的证据嫁祸那些嫔妃们。只不过这些证据现在是深埋在“尘埃”里,就等着需要的时候被引爆。正好现在公主需要了。

皇帝和皇后这两口子可不是相爱相杀,而是钝刀子一点点地杀人。只不过皇后身体弱些,没挺住一命呜呼了。公主恨皇帝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还能十来年做出一副能为亲爹掏心掏肺的模样,那就可怕了。

俞翕和裴德音同时望向对方,眼睛一眨也不眨,她们两个现代人,再如何见识高人一等,再如何博学多才,论起手段和谋略,都远远不如这些自小在权利漩涡中成长和教导出来的皇家子女。看来退路还是要早早给自己备下啊。只是她二人不知道的是,她们自己在此惶惶不安地“商量”着的时候,在主院的公主却十分满意她们的表现。

泰和虽然震惊于俞裴二人的诡谲奇智,却也没放过刚才这二人苍白的面色。她不由暗自好笑,到底不是朝廷中人,到底没经历过险事,心境和手段太过柔弱,这样也好,便于拿捏和掌控。其实这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控之下,她是欣赏的,再加上二人女子的身份,天然地让她觉得又亲近了几分。今儿的谈话更让她惊喜。冥冥之中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这是老天爷派来助她一臂之力的“神使”。她的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自从有了这二人,一切似乎顺利的不可思议。她的思绪一下子又飘回了几个月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夜,她看了俞翕和裴德音的来信,激动地一夜未眠。在心中反复谋划了一番后,才拿着俞翕从关外带来的上等珍珠和人参进了宫。进宫的时机也是精挑细选的。宫里传来消息,皇帝在考完几个皇子的学识后大发雷霆,这个时候旁人都避之不及,却对她而言是个好机会。

她到达龙华殿时几个小太监正跪着收拾一地的考卷。嘉平帝阴沉着脸色坐在御座上,总管太监李福安躬身站在一旁低眉顺目,她那几个皇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见公主来了,嘉平帝摆手让那几个皇子赶紧滚走,努力地缓和了面色。泰和故意地冲李福安挤眉弄眼,惹得嘉平帝无奈地笑笑,“你们俩别在那儿使眼色,当朕看不见?”

泰和立刻娇笑道:“父皇您可别再生气了,女儿陪您到御花园走走,顺便告诉您件小小的趣事。”

李福安也在旁搭腔道:“是啊皇上,您这几日龙体疲乏,御医也让您尽量别动怒,多走动些。今儿您从一大早就顾着批折子,到现今也没歇息下,您可得顾着点您的龙体啊。”

嘉平帝也觉得筋骨发紧,脑袋有些昏沉,他点点头,笑着同意了,说道:“今儿你让朕开心了,朕重重有赏。”他想到刚才的一幕,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泰和将手中的精致小盒子交给李福安,亲自搀扶着嘉平帝往御花园走去,笑道:“父皇偏心,弟弟们犯了错惹您生气,您却让女儿来哄您开心。再者说,弟弟们自小便有大儒教导着,犯不了出格的大错。偶尔有些小错,您批评几句便成了,何必动怒气坏了龙体。”

“这次你可猜错了,他们不是犯错,而是答非所问。朕便是气他们学了这么些年,却学了个一窍不通。”嘉平帝叹息却让泰和笑出了声,“女儿不信。弟弟们的文章,女儿也看过,个个锦绣。定是父皇出得题目太过刁钻所致。”

嘉平也笑了,“朕哪里会出刁钻的题目,朕只不过是问他们为何要做明君,结果个个写得辞藻华丽,却味同嚼蜡、离题万里。”

泰和还是一副不信的口吻,“父皇定是夸大其词了,这么简单的题目,女儿断不相信弟弟们会辞不达义。”

“哦?你竟会觉得简单?说来听听。”嘉平来了兴趣,“说好了朕有奖励。”

“这还不简单嘛,”泰和用一种小女儿的语气说道:“家国天下。对天下臣民来说,咱们的晟朝是国。对我们皇室而言,晟朝可是家。若是亡国,臣民们不过是换个国,而我们却没了家。看看那些史书,亡国的皇室可没有什么好下场。也就是我们先祖仁慈,放过了前朝的余孽。所以啊,单就为了自己家的宗室,也只能做明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嘉平帝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么说,既讶异又赞赏,说道:“吾儿通透啊。君无戏言,赏,你要什么,尽管说。”

“父皇还是先看看女儿孝敬您的的小玩意吧。”泰和笑着搀扶嘉平帝坐到了御花园里一处八角亭里,示意李福全将东西呈上。嘉平帝见过的好东西太多,虽然这珍珠和人参成色不错,但也不足为奇。不过因着是女儿孝敬的,自然会夸奖一句。

“父皇可知这是谁到女儿府上的?”泰和笑道:“您还记得那个俞翕吗?”

嘉平帝点点头,“替兄顶罪而被流放之人,是个义士。”他对俞翕的印象颇深,这是因为那句“君父”,很得他心意。

“父皇,这是她出关寻了个新的商路带回来的,替女儿挣了不少银子呢。”泰和大致将俞翕出关的情形说了一遍。不过遇险的事,她只是顺带说了句。事关内外勾结,若由她口中说出,恐怕会引起皇帝的猜忌。她今日来可是另有目的。

嘉平帝立即听出了问题,笑道:“你这是徇私了。”流放之人不能私自离开流放之地,作为皇帝肯定知道。不过这种事多如牛毛,不是他在意的重犯,他也不甚关注。

泰和娇嗔道:“女儿知道,这不是带了礼物来‘贿赂’父皇了嘛。父皇刚不是说要赏女儿吗?不如就赏个赦令,让俞翕专心替女儿挣钱吧。”

嘉平帝乐了,转头对李福安说道:“等会儿去传个口谕给刑部,赦了那个俞翕。”之后又对泰和道:“这下满意了吧。”

“还没有呢。”泰和终于说出了进宫的目的,“女儿想求父皇恩准女儿出京去宝丰城。”见嘉平帝略微皱眉,她忙说道:“父皇您是不知道,女儿最近都烦透了,那位御使大夫卞大人又开始弹劾女儿了。玉芙说,她爹斐太傅让她不要多和女儿接触,怕连带着影响玉芙的声誉。父皇您来评评理,钦天监都说过女儿不宜嫁人,那位卞大人为何就不肯放过女儿?耳不听心不烦,女儿想出京散散心。”

嘉平帝的脸色有些阴郁,但泰和却心中平静,听母后说过,她出生之后,安排在钦天监的当值监副便立时来觐见皇帝,说紫薇命盘里六吉星中的左辅星和右弼星光亮大甚,映得紫薇星光耀天下。此正合着公主的命数,兴旺国家,护佑皇室。只有一点,这样的命数极贵,与龙脉气运相连,却要防着小人作祟。原先皇帝是不太信的,也对,虽是嫡女,也不过是公主,命格再如何贵胄,将来也不过是人家的媳妇。好在她有个奇智百出的母后,暗中解决了朝中十分棘手的几件难事。再让人将她命格之事传得风言风语,皇帝心里肯定会起了警惕。皇帝最怕的只是皇权旁落,这“鱼饵”下去绝对能钓到“大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果然皇帝将钦天监的几位大臣召来询问。钦天监是不起眼又没油水的部门,但她的母后就能提前布局,就让毫无实权的官员去替她改了运数。皇帝得到的答案是嫡女气运若落入旁家,龙脉气运也会被夺去,恐怕会引起动荡。当然,钦天监那几位官员说得十分隐晦。那时的皇帝自然是半信半疑。但是老天助力,母后皇后病重,她心伤之时宝丰那一带便起了叛乱。母后薨逝后她过度悲伤以致缠绵病榻,这叛乱便一直不绝。等她得到消息叛乱将平时,身体自然有了起色。再加上她让人传得风言,皇帝到底还是忍不住私下召来钦天监的那几位臣子,细细地问了。之后圣眷日隆也是这个原因。

她命格这事早就是所有朝臣心知肚明的秘密。以前风平浪静,这两三年竟有朝臣跳出来弹劾她行事无状,失了皇家仪态。其最终目的无非就是逼着她嫁人。背后不过是有人挑拨指使以便来试探自己,生怕她选边站队,让皇帝立太子的天平失衡。如今连一向中立的斐太傅都怕受到泰和牵连,这说明她那几个弟弟已经为了那个位子争得你死我活。大半朝臣也已卷入其中。

这一切,皇帝会不知道?他就想看他的儿子互相争斗,从狼崽子中选出个最狠最合他心意的继承人。泰和在心里冷笑,也对,皇帝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混乱的时局,她就不相信皇帝会愿意她留在京中。她的那所谓命格和圣宠,可都是个隐患,万一她头脑发热站错了队,岂不坏了皇帝的事。毕竟在大部分人眼中,她的态度间接代表了皇帝的意思。

“出京?你要去哪里?”果然皇帝虽然看似不高兴,却隐隐有松口的意思。

“女儿想去宝丰城。”泰和依旧一副天真的模样。

“宝丰?”嘉平帝却似不同意,说道:“那里曾经乱过,不太安全。吾儿不能涉险。”

泰和突然好似来了精神,“父皇,这您可就不知道了。俞翕在来信中说了,如今的宝丰那一带可是物阜民丰,百姓们可都念着皇帝好呢。”她故意抬高语调,说道:“这可不是女儿恭维父皇。俞翕说百姓心里都明白着呢,您灭了乱贼,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这才能有心思种地干活,才能吃饱穿暖。”她俏皮地笑笑,“父皇若是不信,女儿愿意和您打个赌,您可以派人去查看。若真如女儿所言,那就算父皇输了,您就恩准女儿去宝丰。若女儿说错了,那女儿认罚,就罚女儿天天给父皇端茶捶腿。”

嘉平帝哈哈大笑,“你从小到大,何尝做过伺候人的事。朕可不舍得委屈了朕的泰和。好吧,朕会派人去详查的,若真你所言,朕认输就是。”

泰和高兴道:“父皇,女儿想微服出京。否则一大队人跟着,怕又会引来御史的弹劾。等回了京,耳根子也不会清净的。”

嘉平帝微微点头,笑道:“你啊,变着法子的要溜去京城玩乐。只留朕在京城,你的良心可会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和眼珠转转,一本正经地说道:“要不父皇您和女儿一起出京游玩吧?咱们父女可以扮成富商,游山玩水。想必会十分有意思。”

“你啊,还想拖父皇下水,陪你一起玩闹。”嘉平帝宠溺地笑笑,“若是这样,那朕的耳根可就清净不了了。”

泰和不满地说道:“女儿最讨厌那些个沽名钓誉的臣子。父皇您知道吗,前几日女儿出府时正瞧见御史台的马大人带着他家眷去郊外踏青呢。这位马大人一向被称做有直臣的风范,天天盯着父皇您要这般那般。您去打个猎,去行宫歇息几日,他都要上折子显摆自己的铮骨。结果呢,他自己倒是带着家眷去游乐了。他难道不知道做皇帝是天下最苦最累的事情吗?”

嘉平帝眼神微亮,“吾儿何出此言啊?”

“皇帝做得不好,朝臣们骂,读书人骂,百姓们也骂,更有甚者借机生事。皇帝若做好了,就像父皇这般明君,也只是被天下人称赞着,自己却日夜劳累。就如今天这般,您从早到刚才,若不是女儿去了,您还在殿中顾着朝政,累得腰酸背痛呢。但凡您想松快些,那些所谓的忠臣就由上折子,说您不能耽于享乐。真是怪了,他们自己尚且知道劳逸结合,知道游玩赏乐,偏偏却让父皇您日夜辛劳政事。天下大治,朝臣们得到了权势,儒生们得到了美名,商人们得到了富贵,百姓们得到了安稳的日子。只有父皇您,日夜劳苦,只得了人们的一句“圣明”。”泰和似乎口无遮拦,“女儿今儿进宫,竟发现父皇的白发又多了点。您说,明明做皇帝最苦最累,那些个朝臣们为什么还不能体谅您?”

嘉平帝也被感动了,微微叹气,“还是吾儿心疼朕啊。”他突然慈祥地笑了,“也就是你敢这样和朕说话了。”

泰和娇笑道:“那是因为女儿不光当父皇是皇帝,在女儿心底里,父皇是女儿的亲爹。做女儿的当然要和亲爹说实话了。”

嘉平帝大笑不已,神色轻松,“都说女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等到将来,恐怕你就不会向着父皇说话喽。”

多么虚伪的话。明明没有让她出嫁的打算,却还满口糊弄她,当她是天真的小女孩?能在宫中生存下去的人,何来天真?泰和想到她幼时母后对她说过的话——不求她富贵权势,只希望她平安自在。平安自在——作为皇室女子,这四个字简直是不可想象。不,不仅是皇室,是天下的女子,都对这四个字遥不可及。她那时不懂母后为什么会这么说,长大了才知道女人身如浮萍般的悲哀,从出生到结束,一切都被禁锢。哪怕是稍微露骨一点思绪,都是大逆不道的。身体不是自己的,所思所想竟也要被控制。这种可怕让她不寒而栗,也更加知道平安自在的可贵。看看,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正是要让自己达到最终目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脑中的回忆不过瞬间,泰和立时露出不满的表情,“父皇这话可说得女儿心里难过了。嫁了人,丈夫的爹娘可会当儿媳如同自家女儿般看待?天下人都知道嫁进来的女子虽说已经是自家人了,但到底还是外姓。更何况女儿的心中多是柔弱,怎会忘了父亲对自己的宠爱。爹爹的疼爱可是天下间最无私的,只求着女儿的好,却不求着回报呢。这道理天下的女儿都明白,夫家肯定也是明白,即使嫁了进来,女儿大多也都是会向着父族的。”她微微一叹,“母后曾就叹息过,外公去世的太早,让她无法尽孝呢。父皇您瞧,母后尚且如此,更遑论其她女子了。所以啊,女儿才不嫁呢。丈夫怎能比的过自己的父亲。”她的话暗含着整个后宫的嫔妃,前朝后宫,时刻都在勾连着。

嘉平帝笑了,“吾儿心思玲珑啊。但是你现在不嫁,将来恐怕会怪父皇哦。”

到底是男子,还是以男子的心态来试探自己。真的以为女人不嫁人就会怨恨?泰和暗地嗤之以鼻,面上却展颜笑道:“只要父皇恩准女儿去游玩,女儿就绝对不会心有怨言的。若是那些臣子弹劾地狠了,女儿就仿效古人,戴发出家修行,替国祈福。若是念经无聊了,暗地里父皇可要恩准女儿去散心啊。”

嘉平帝忍俊不禁,指着泰和的鼻子,乐道:“到底还是小女儿心态,成天间只顾着玩乐。罢了罢了,等朕派人去宝丰那一带查看过,便放你出京。”

到现在还要装出慈父的做派。泰和面上欣喜,说道:“父皇,您和女儿一起出京吧。”

“瞧见没有,到现在还在诱惑朕。”嘉平帝转头似乎是对李福安说的,之后又好像自言自语,“朕也想松快些,可朕是皇帝。唉,有时倒也羡慕百姓的自在啊。”

泰和见达到了目的,倒也没有再继续,又陪皇帝说了些话,很快便告退了。她走后,嘉平帝又在亭中赏了会春,觉得索然无味,起身准备回殿时看到石桌上的木盒,吩咐李福安道:“你亲自去内务府挑几件精致的玩意给泰和送过去。”他感慨道:“朕这些儿女中,也就是和泰和说会话儿,能松快些。”

李福安领旨,之后心疼道:“皇上,长公主有句话说得对,您正该好好歇息一阵了。前日御医还说要您切勿劳累呢。过了年到如今,您一日都未好好歇过,这宫中也就长公主见到您敢说句实话,您龙首上的白发可不又多生了几根。老奴见了干着急,却不敢明说。今儿借着长公主的话,老奴斗胆也要劝劝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

“你这老奴,今儿竟也啰嗦起来。”嘉平帝叹道:“这大好的春光,朕何尝不想去踏青游玩,可那些人哪会让朕片刻得闲。罢了,传刘锋来。”刘锋是暗卫头子,替皇帝办私事和见不得光的事。

见嘉平帝让刘锋派人去宝丰一带探勘一番,李福安这才安心。

等泰和才一回府,刚刚嘉平帝传旨刘锋的内容就已经到了她的手中。她暗自高兴,原以为能很快成行,谁曾想皇帝却似乎忘了此事,只字不提。不过她有的是手段,在暗中推泼助澜之下,她那几个弟弟闹得更凶。朝堂上被他们几个弄得乌烟瘴气,甚至纵奴当街互殴,整个京城上下议论纷纷。气得皇帝病了一场。将那“出头鸟”七皇子给打发到榆林县去赈灾了。紧接着就下了密旨,准许她出京去宝丰城。

巧合地很,榆林县离着宝丰城不远,说是受灾,其实不过是小地方的干旱。派个皇子去,看似严重,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变相的“流放”。就是不知道和她去宝丰会有什么联系。泰和召来心腹谋士商量,最后决定不管皇帝的心思如何,这趟宝丰之行,她是必须要去的。若有什么事,随机应变。

这不,随机应变的时刻到了。泰和没想到皇帝能微服过来。她想到因领旨谢恩而进宫的情形,那个时候皇帝还有些虚弱。这病六分是装的,四分是真的,到底上了年纪,一时没有完全恢复。她做出难受的模样,不愿意在此时离开,“父皇,要不女儿陪您去行宫住几天,等父皇身体大安,女儿再出京不迟。”她知道皇帝不会同意。那几个弟弟受到皇帝敲打后不敢再明目张胆,统统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其实以往她也是被拉拢的对象,只是此刻夺嫡更加惨烈,她的“作用”也越发明显。而皇帝不会让她卷入漩涡,坏了大计。

嘉平帝果然摆手,让她尽快出京。她也只能说些宽慰的话,再多说,恐怕皇帝会起疑心。只是她不明白,她才到宝丰,皇帝为何就心血来潮也跟了过来。不过只到了午夜时分,密报就到了她手中,原来是个隐秘极深的“棋子”显了作用——静元公主出马了。

这位公主是皇帝的姐姐,虽然不是同一母妃,但二人自幼在一起玩耍,感情颇好。争位时,公主和驸马一直都站在皇帝这边。皇帝登基几年后她丈夫和儿子受到了一桩谋逆案件的牵连被下了大狱。当时的皇帝许是出于敲打助他夺位功臣的心理,一直都不肯赦免这父子俩,还是皇后从中斡旋,父子俩这才得以释放。几年之后这父子俩先后郁郁而终,而静元公主带着孙子低调起来。或许是女人对皇位没有威胁,皇帝对这位公主一向都挺不错。

皇帝病了,静元公主按照惯例是要进宫探望的。或是年岁已老,或是身体虚弱,或是兄弟姐妹已剩不多,皇帝竟然流露真情,说了些知心话。作为一个在权利漩涡中生存不错的公主,瞬间就抓住了机会。静元公主也有自己的眼线和耳目,更何况泰和和皇帝的对话也不是机密,稍微打听便都能知道。尽管静元公主不知道泰和的用意,也没有泰和的眼界,但她却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的一点。须臾间便做出了决定。皇帝和她说的隐晦的意思是,以前他也经历过夺嫡之争,知道这种情形的惨烈,不希望儿子们互相厮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让儿子斗争以便他能考察儿子们的能力,选中最佳继承人,却不希望儿子斗的你死我活。这怎么可能!静元虽然对皇帝的想法嗤之以鼻,却顺着皇帝的话回答道:“今儿正好没外人,我也愿意对皇上说些贴己话。回想当年,咱们那些兄弟在幼时也都是一起玩乐,互相友爱着长大的。兄弟们受到大儒们的教导,在学识品性上必定出众。为何成年后会演变成那样?还不是那些个有私心的朝臣们唆使挑拨的。再如何聪慧,也架不住耳边天天有人离间。”她一下子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臣子,虽然不是事实,却符合了皇帝的心意——自家儿子们没错,都是下面的人的错误。

见皇帝微微点头,静元公主便知道自己赌对了,继续说道:“我些许日子没进宫,今儿一瞧,皇上您竟清减了两份。皇上您要是不保重自己的龙体,伤心的还是我们自家人。那些朝臣们,唉,”静元公主轻轻叹气,问道:“泰和呢?让她进宫来多陪陪您说会儿话。她最会逗乐了,您多开心些,身子也好的快些。”

皇帝也微微笑了,“前日朕让她出京了。免得她身不由己地牵扯到朝中这些乱事。”

“这主意好。”静元公主似乎才想起什么,笑道:“不如干脆皇上您也出京吧。若由泰和陪着,想必一路乐事颇多。那孩子最会来事。这京中便交给朝臣,正好看看有哪些小人在其中上蹿下跳。”

皇帝面色微动,没几日便做了暗中安排,然后决定“微服私访”。应该是静元公主的最后一句打动了他。他不在京中坐镇,也不在京郊监视着,那些个“牛鬼蛇神”保不齐都会露出马脚。毕竟这可是个大好机会。趁机他也能考验一下儿子们的能力和忠心。至于为什么选宝丰城,不过是李福全随口说了句“公主恐怕已经到了。”再加之曾经动荡之地,被他治理的百姓安居乐业,激起了他的虚荣之心,毕竟这也是他的功绩之一。

泰和是喜上眉梢,只是她那计划还缺个“民间说书人”,让她颇为头疼,一夜几乎未眠却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天亮之后,她便如愿以偿了。

心腹来报,有个妇人急匆匆过来找俞裴二人,那语气和模样,可不像是普通百姓对待有钱老爷的态度,反倒像是朋友间的相处。听心腹的描述,那妇人的穿着打扮就是一般百姓,可为何对俞裴二人却如此熟稔呢?她根本不用派人去打听,直接去问,俞裴二人敢不说实话吗?

在得知详情后,她抚掌大笑。宝丰城的钱知府和京城的姓钱的高官有联系,而这高官和被“贬”到榆林县的她那位皇弟可是过从甚密。正好她可以“不露痕迹”地“通知”她的皇弟了,这样一来,任谁也不会起疑心了。而俞裴二人认识的“百姓”不正是现成的“说书人”嘛。至于那两位百姓和俞裴二人的关系,虽然俞翕的说辞是以前山野中的同伴,但她可是不信。看那民妇的做派,一点都没有对俞裴二人的尊崇和胆怯,山野同伴会这般大胆?她一点都不信,却也不觉得有必要弄清楚。俞裴二人是捆在她“船上”的手下,她并不担心这二人会背叛自己。就凭这二人惊世骇俗的念头,也只有她的胸襟能容纳。这一点,她对自己甚是得意,她也乐意给这二人一点自主的权利,不去计较二人无伤大雅的秘密。

她命人将自己御赐的公主府令牌交给俞翕,去公堂上显威,同时命心腹去监视着。俞裴二人认识的“百姓”能不能胜任给皇帝“说书”的任务,还有待考量。

很快,令她满意的结果传来。这对百姓“夫妇”身怀武功,一人的身手稀疏平常,而另一人却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为万无一失,她还需亲自见上一面。这一见,那名叫“习武”的百姓,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人身上有股无法无天的匪气,是个绝佳人选。只是有个问题,她身边的护卫长能看出习武是位高手,皇帝身边的护卫也肯定能看出。这绝对会让皇帝疑心的。她甚至动了废除习武内功的念头,不过废除内功会让人虚弱很久,皇帝什么时候到不确定,她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护卫长告诉她,真正的高手能掩饰自己的武功。这位习武内功之强,实属罕见,应该也能如此。她觉得这是个办法,让俞翕去和习武说了。结果这位习武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如普通人的呼吸一般即可。”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会被看出身怀内功?”俞翕有点不信。

“捉贼的时候当然要有些警惕,谁知道贼人的本领如何,万一被伤到怎办?到衙门的时候我是时刻准备要逃走的,肯定要让自己的气息调整到最厉害的时刻。”习武不屑地说道:“你既然打过招呼了,我一定让自个变得‘普通’,不信,你让那些个高手暗中监视着我,能看出我一丝一毫的破绽,算我输。”

俞翕无法,只得将话带给公主。泰和果真让人去监视了几日,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这才放了心。私下里,裴德音悄声对俞翕说道:“你看到公主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吗?”俞翕点头,上位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可怕由此可见。

“我们必须要加紧给自己寻退路。即便公主成事,我们也决不能掉以轻心。”裴德音深感无力,她们虽然不是以虎谋皮,也是随虎共舞。这还是头她们无法驯服、野心极大的“狠虎”。两人商量了一阵,还是决定尽早和辛芹、习武说清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七月初,一切顺利。皇帝被引到了习武的茶铺,在他心中埋下了一个女儿掌家的种子。被“贬”到附近的皇子心急火燎的赶来了,也对,若不是个“急性子”,如何能成为“出头鸟”。进城后,皇帝并没有入驻他儿子安排的官署重地。而是住进了俞府。

皇帝的所谓白龙鱼服,该知道的人其实都知道,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一点。可是再如何明白,身边人竟对他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也会让他警惕和厌恶的。皇帝的疑心,最无法让人拿捏的,也许只是件小事,就能让你万劫不复。他这位儿子明明是在榆林县,却偏偏在此刻到了宝丰城,还特意让俞翕知道,这不更说明是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吗?着实可恶。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是在外面,他不愿意多生枝节。住到俞府,下了儿子的面子,也是为了给这儿子一个警醒,别为了表现而让人生厌。这个在泰和心中蠢蠹的弟弟,其实也挺会察言观色,在看到皇帝不高兴后,他立马溜了。

到了此刻,俞翕和裴德音虽然心里惶恐,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因为是微服,皇帝身边的亲随看似并不多,在暗地里的侍卫却不好说了,好在有泰和公主去安排。裴德音见过皇帝后便退下回到了郑氏住的院子。主院现在肯定是被皇帝“占了”,公主住到了她们曾住的院子。而郑氏早几天就带着下人搬出去了,名义上是和史芸到城外的寺庙给俞翕和裴德音祈福求子去了。

皇帝随口问了这事,泰和附在耳边小声说了。见俞翕满脸涨得通红,嘉平帝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人之常情。”随后他又赞赏道:“你到这里就能将义父母接过来孝敬,可见是个敦厚知礼之人。朕没有看错你啊。”俞翕忙跪下谢了皇帝赦免之恩。

晚膳之时,几样从没见过的吃食让嘉平帝颇觉有趣,品尝后赞不绝口,知道是裴德音示意厨子发明出的新鲜食物,顿时乐了,“朕年轻时和裴观畅谈过,他做事最是一板一眼,常说‘君子远庖厨’。”他哈哈笑道:“没想到他女儿倒是有这方面的才干。”泰和也在一旁逗乐着。这顿饭吃得他心情顺畅,觉得精神百倍。

晚膳后皇帝毫无睡意,便让俞翕说些趣事。俞翕便说了走商所见的一些异闻。皇帝兴致颇高,便问得细了些。俞翕知道机会便在于此,虽然着重说了新的商路,但遇险的事情还是一带而过的提了几句。这事说得含糊,却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可能有北蛮的人装作马匪出没。这一下子抓住了皇帝的心思,忙问起来。

这次轮到俞翕演戏了。她在犹豫不决和欲言又止的神态中又夹杂了点恐惧之色,这更加让皇帝生疑心,下旨命令她必须要讲实话。

俞翕咬牙露出决绝的表情,跪下露出真情,“皇上,草民能再叫您声‘君父’吗?”

嘉平帝见她如此,知道兹事体大,缓缓点头。又听俞翕说道:“这话草民只敢对君父说,却不敢对皇上说。”

“无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嘉平帝环顾四周,“这屋里的人皆可信任,你尽管说,朕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和公主听了,偷眼看了皇帝身边,除了自己,还有总管李福安,暗卫头子刘锋和一名贴身护卫高手。当然,那三人都是低眉顺目,没有任何表情。

随着俞翕的叙说,皇帝的表情越来越震惊,厉声问道:“你确定是金沙关的守军假扮马匪,和北蛮的王庭勾结在一起?”

“回皇上,草民不敢确定。这里离着边境也不是太远,有许多人都是从边境过来谋生的。草民手下便有这样的人,有一人叫古大,曾经从过军,受了伤后从军中退了回来。他孑然一人,在草民手下谋生,便是他这才看出那些马匪骑得是军马,因他养了好些年的军马,颇有经验。而另一人叫管河,他父是中原人,因战乱流落到关外娶了蛮人女子,后来带他母亲故去,父亲便带他回了关内谋生。他父也故去后他流落到宝丰这一带谋生,商队招人时他也来了,因着他会蛮语,草民便留下了他。皇上若是不信,可招这二人前来问话。”这些都是安排好的,以便增加可信度。

嘉平帝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了片刻,借口累了,挥手她们退下。

出了主院,俞翕想跟着公主再说上几句话,却被倪宏拉了拉衣角。她会意,躬身向公主施礼,回到了郑氏住的院落。等确定没人监视着,倪宏才低声说道:“男女有别,在皇帝跟前,爷有什么事对公主说,还是让太太去才好。”

俞翕恍然,回屋悄声和裴德音商量了一下。裴德音立即稍作打扮,带着锦儿和几个丫鬟,提着食盒,去往公主的厢房,美其名曰是要看看公主晚上是否有何需求。

169、第二十四章

泰和料到裴德音会来,竟笑着夸赞了一句,“你们两口子越发懂得礼数了。”

裴德音哪会有心思玩笑,直接问道:“公主可别说笑了,我这心里正忐忑不安呢。”一着急,“我”字脱口而出。泰和也不在意,依旧笑道:“有何不安?怕皇上待久了会看出俞翕的破绽?谁敢在皇帝面前作假?皇上已经见过俞翕,还会有谁会怀疑?再者,俞翕的行为做派,有哪点类似女子?”她突然好奇地盯着裴德音说道:“这也是本宫奇怪之处。本宫在天下男子面前可以自在洒脱,那是本宫有这般的权势和地位。皇上让你们惧怕,那是皇权使然。但就男女之别来说,你二人在男子面前毫无局促慌张之感,确实令本宫讶异。放心,即便俞翕长得像女人,也无人会怀疑,因为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会对男女大防无所顾忌般行事。对了,本宫忘了,那对习武‘夫妇’也是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如此。裴德音明白了,俞翕的行为超出了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认知,所以无人能理解,当然就只能将俞翕归于男人的行列。再者,众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为,不可能有人敢女扮男装欺骗皇帝,既然皇帝见过了俞翕,那肯定是默认俞翕是男子。皇帝自己怕也会这般认为。但这一点疑虑被打消不足以让她安心,她又问道:“公主的安排可万无一失?”她怕皇帝真的召来古大和那护卫问话,恐有闪失。

泰和眯起眼睛,似笑非笑,“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你觉得此刻皇帝还会在乎?边关安稳才是真正的大事,这时他怕是早派人去暗查了。他身边中等身材的侍卫,其实是暗卫头子,只效忠皇帝,替皇帝办见不得光的事情。”

暗卫这名称让裴德音心中一紧,忙问:“这些暗卫手段如何?”

“暗卫不过是皇帝用私库养的一些耳目罢了。若在江湖,便被称之为死士,若在豪门,便被称之为打手。既见不得光,又如何能数量众多。今上疑心极重,这些暗卫除去监视各处官员,在各地驻军中也安插人手。我朝国土广袤,需要多少人手才能全盘监控着?那些暗卫早捉襟见肘了。更何况,”泰和冷冷说道:“暗卫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她满意地看向裴德音,“本宫还要谢谢你和俞翕,是你们解了本宫的心结。母后和本宫早就布局好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个引子。没想到你和俞翕点燃了这个引线。”

裴德音可不觉得这是赞扬,她脑袋里瞬间响起了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得益于那些厚重的历史课本,她可太知道上位者在掌权前后的嘴脸变化。当初也不过是为了俞翕身份暴露而让她们多一份保障,所以才推了公主一把。可以后呢?公主现在在她们面前说话有点“肆无忌惮”,也让她们“无意”间知道了许多“秘密”。也不知道这种“秘密”将来会不会成为公主心中一根刺。不行,她和俞翕必须尽快找到退路,有备无患。她悄悄瞥了一眼公主,见这位公主似乎疑惑她突然间的失神,于是忙掩饰地问:“不知道皇上要暗查多久?这里离金沙关约有六七日的路程。”

“你当八百里加急是玩笑话?行军的辎重最快一天也不过走个六七十里地,而商队也不需要那般紧急,最多一天走个五六十里已经算是好的了。从这里到金沙关不到四百里里路,真要有急事,一天一夜都够来回了,不过还要算上暗查的时辰。”泰和得意笑道:“无论如何,本宫会让他们在后日掌灯时节赶回来的。”她侃侃而谈,将一切都掌控其中,见裴德音听得愣神,心底不由真正舒畅起来,问道:“怕了?”听裴德音老实地回答了一个“怕”字,她爽朗大笑道:“本宫既然敢在此地此刻放言,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裴德音当然明白这话中意思,靠着皇帝这么近,这位公主还敢如此大胆“乱说”,估计早就将皇帝身边的势力渗透成筛子了。这位公主此时怕是有些“忘形”,继续说道:“本宫当初给自己设定好的退路不过是摄政或就藩。以公主之身摄政或就藩,史书上记载虽少之又少,但也不是没有。不过现在想来,这两种方式也不过是一时权宜,最终还是要听命于皇帝。”

泰和突然发狠道:“况且,吾之所需,本就悖逆。既然天下不容,不如执天下牛耳,以吾容天下。”她又微笑起来,“本宫本就有这颠覆之力,为何不用?你二人给本宫拨开了阴云,拂去了疑虑。本宫不想再等了。吾等的,吾的心上人也等不得了。”她眼神中同时闪过坚定和阴冷,“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敢肖想和觊觎,我灭他九族。”之后又不经意地说道:“天翻地覆就在眼前,你二人从此刻起便要做好准备。虽然本宫会派人护你们周全,但你二人也要倍加小心。”

忽的,裴德音背后密密麻麻起了一片冷汗,“公主,会有人对我们动手吗?”

“大位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心软。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才是正常。”泰和笑道:“你们和本宫的关系,他们虽不深知,但用来构陷,你们也是不错的人选。”

裴德音脸色一白,用命来争权夺利,她和俞翕想到过,但真正身处其中,还是不能适应。她听公主说道:“你们找的大夫,本宫派人查过了,确实可靠。后日夜幕落下的那场戏,务必要精细完美。否则——”公主呵呵轻笑两声,不再言语。

否则如何?这根本就明摆着的答案。裴德音几乎是“逃”一般回到自己的屋中,低低地给俞翕复述着。俞翕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细微颤抖。

害怕吗?当然害怕。但俞翕此刻不能露出一丝胆怯,她不能再给裴德音增加心理负担。她咬牙横心,大不了也就这条命而已。

两人在忐忑间过了两日,紧绷的情绪在太阳落山之后达到了顶点。这两日,皇帝似乎情绪不高,在俞翕的陪同下匆匆逛了下宝丰城。那位曾出现过的皇子又一次凑了过来想博得皇帝的好感,却被训斥了一顿,再次灰溜溜跑了。而今日皇帝哪儿都没去,板着的面孔导致整个俞府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晚膳时,俞翕小心翼翼地站陪着,新奇的吃食一道道摆在皇帝面前。皇帝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她用心了。这才刚刚进食,那个暗卫头子刘锋便进来请安。泰和最是知道皇帝的心思,示意俞翕和自己一起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哪知才在门外站了片刻,刘锋便窜了出来,脸色慌张,说是皇帝晕厥过去。泰和公主大惊失色,之后便是一阵鸡飞狗跳。等将皇帝安排到床榻之上后,仍然其不见转醒,众人均急了。

皇帝的所谓微服,真正的轻装简从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他还怕有人刺杀呢。实际的排场也是相当壮观,只不过没有对外宣称,銮驾什么的显眼装备平时都经过遮掩的。必要时宣旨当地的府衙,便成了真正的出巡,其实即便没有旨意,当地官员也是战战兢兢不敢懈怠的。

不过和真正大张旗鼓的出巡还是有区别的,到底没有太过奢华和扰民。只是大队人马还是行进的很慢,惹得皇帝有些嫌弃。前几日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他便动了心思,总是这样慢悠悠坐着銮驾的赶路,十分无趣。他自觉看到了民情,这一带还是明丽安稳的。又觉得宝丰城近在眼前,銮驾又紧随其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带着暗卫和福安,快马加鞭提前赶路。下旨三日后銮驾到了便启程转往江南,然后从江南回京。这一趟约莫着要六七十日,用意就是要用他长时间离京的“诱饵”来“钓鱼”。他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大鱼”不上钩也无妨,蹦跶出些“小虾米”也可以让他顺藤摸瓜。权势诱人,更何况是皇帝宝座,他就不信所有人都能忍得住。

这一路上暗报、密折源源不断送到了他手上。他心情有些阴郁,加上行进缓慢,更加让他心烦。这时有几人“无意间的暗示”他脱离銮驾、纵马快行,正合了他想轻松一番的心意。仗着一路有暗卫护着,他也乐意这么做,这让他有种自有自在的感觉。只是事出突然,他也没想到会被气的昏迷过去。皇帝出巡自然会有御医跟着,但銮驾三日后才到,便意味着最早明日御医才会跟着銮驾一起到宝丰城。如今出城去找御医必定要耽误时间。

皇帝如今这状况能不能被耽误,却是未知,这让大太监福安急的团团转,他只能求助公主。毕竟这里如今最大的皇亲便是公主了。

泰和只沉吟了几息,便对刘锋命令道:“”她又对福安命令道:“去将俞翕叫来。”

俞翕在屋外候着,听到后忙小跑进来,听泰和问道:“这城中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

“有有有。”俞翕忙回道:“城中回春堂的霍大夫医术高超,百姓有口皆碑。”

泰和当机立断,命令刘锋道:“你命人去召太医,不要惊动旁人。再找人和俞翕一起去寻那位城里的大夫过来。切记,不要暴露身份。尤其是父皇的身份,谁胆敢泄露一丝一毫,本宫诛他全家。”

刘锋当即领命,同时心里有些感慨和钦佩。作为暗卫头子,他太知道皇帝的一举一动对朝局的影响,尤其是皇帝的身体是否安恙,恐会引起动荡。如今夺嫡惨烈,若各方得知皇帝身体有恙,一场血雨腥风是免不了的。为今之计将这消息瞒住,是最佳选择。只是这样一来,夜晚在城门紧闭之时出城便要耗费些精力和时辰。再加上去召御医的路程,一来一回,怕会误了皇帝的最佳医治时间。在城中先找个高明的大夫先来医治,这是条明路,但也需要勇气和决断,毕竟面对的可是皇帝,若出了差池,任何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他没想到,公主居然有这等的魄力。只是普通人见到皇帝,别说医治,恐怕早就心生胆怯乱了心神。只有让这大夫将皇帝当做一般富贵闲人,才有可能心神安稳地平安治病救人。这也说明公主的心思是通透的。他以前只知道这位公主很得皇帝心意,自有一番女人的讨好手段,却没想到危机之下,公主竟能镇定运筹,可见心思有些不简单啊,倒是他以前小瞧了这位公主。在他脑子里有些胡思乱想之际,俞翕领着一名大夫匆匆而来。就在大夫替皇上医治时,他早就命人去暗查这名大夫了。

霍澄并不知道俞翕要他面对的那位到底是谁,但他却知道那位必定不凡。他愿意以命报恩,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女儿,这一点也得到了俞翕和裴德音的保证,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此人有智慧有勇气,但更有血性,要不然也不会杀人报仇了。俞翕和裴德音讨论过,这等忠勇义士,她们挟恩图报,必定会成功。不过虽然答应保护好霍澄的女儿,但她们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毕竟是个孩子父亲。如果孩子失去父亲,她们会内疚一辈子。她们也曾找到公主,旁敲侧击的表达过,公主的意思却很明确,霍澄做得好,那就不用送命。否则,公主也还是轻笑了一声。

到目前为止,霍澄做得不错。也是,胆敢杀人报仇的家伙,心理素质肯定不错。他故意对俞翕做出恭敬的态度,对其他人则是平静。俞翕配合着告诉他,需要诊治的是自己的贵人,望他能竭尽全力。这时他的态度才郑重严肃起来,小心地替皇帝搭脉观察,很快便冲着俞翕抱拳说道:“俞老爷放心,这位贵人老爷的身体目前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一时气血上涌导致了昏厥,待我扎几针,便能转醒,之后再喝几副汤药,调养一番即可。”说着他去取银针,却被刘锋跨步阻止了。他一脸不解,望着俞翕。

俞翕只得看向公主。泰和微一沉吟,示意刘锋让开,说道:“若有后果,一切由我来承担。”

刘锋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让开了。霍澄也不迟疑,立即施针。他只是针灸了手和小臂,几针下去,便听见皇帝发出的微微声响。喜得公主和福安忙一步上前去照顾着。刘锋也暗暗松了口气。不料,霍大夫退出内室写好药方后,俞翕上来朝这位霍大夫致谢时,霍大夫却语出惊人,“俞老爷您是在下的恩人,您这么重视这位贵人,在下自当竭尽全力,只是有些话却不知当讲不当讲?”言外之意,因为你俞翕的原因,我是尽心诊治了这位贵人老爷,只是这位身体上还些不便明说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俞翕的表情是不知所措的,眼神看向的是刘锋。刘锋虽然心里一个咯噔,觉得有些不妙,面上却毫无表情,这也是多年在皇帝身边养成的习惯。而俞翕好似没有得到主意,有些慌张,说道:“霍大夫请稍等。”她又看向刘锋,希望刘锋能进内室去请示。但刘锋的身体却微微一侧,意思好似是让俞翕自己去进。俞翕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内室。

这场“戏”早就“排练”好了。泰和用极快的速度出来,问向霍澄。

霍澄不急不慢首先问道:“请小姐恕罪,但问您是里面贵人老爷的何人?”当医者的是不能随便将病人的情况透露出去,这是医德问题。所以他这么一问,泰和没有一点不高兴,平静地说道:“那是我父亲。”

刘锋立即跟着说道:“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我们家小姐是可以做主之人。”他犯了身为暗卫所能犯的大错,若皇帝再有什么好歹,别说他的职务,就是他的生命,恐怕都到头了。这才是他急于插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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