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视频
故事从韩国开始。
朴东旭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敲诈他这位首尔警*察厅违*禁药品管理科的室长。
时值2024年2月,朴东旭已经在室长这个位子上坐了七年,如果不出意外,仅凭摆在桌面上的赫赫业绩,年底职位一调,副厅长的位置非他莫属。但是,他却在2月底的一天傍晚,接到了一个可以说不b踩到地雷轻松的电话。这下,他的心思已经没法集中在升官发财上了。
电话是陌生号码打来的,听到那单调而原始的蜂音,他没有多想,以为是众多线人中的一个要提供线索。这是天天都在发生的事,禁药工作少不了这个环节。他果断接听:“喂,那位?”
“朴室长,我给你发个视频,看完咱们再G0u通。”
对方说完挂断电话,方言味很浓,像中国朝鲜族口音。音sE压抑、沉稳、来者不善。
朴东旭想了一下,虽然他的线人多如蚁蝗,但凭着自己炉火纯青的甄别能力,他断定这个声音是陌生的。
他微蹙眉头,将餐後必不可少的牙签吐到菸缸里,随着逐步加快的心率平端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他在等待,等待那个现在就可以断定它是该Si的、但却已然无法避免的视频前来造访。
“叮”,视频来了。
这个年龄的朴东旭已经可以轻松抑制迫不及待的冲动了,他侧身倚靠在yAn台的窗棱上,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小区外的一切,更重要的是能够防着在厨房与客厅之间忙碌的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妻子整T下垂的身影进了厨房,他点开视频,调小了音量。
只看了两秒钟,他的心猛地缩紧了,赶紧关闭视频,Pa0烙似的把手机揣进K兜,呼出刚刚卡在喉咙的一口气,下意识地拍了一下x口,以便让菸酒过度的心脏别发生骤停。
“我下楼走走。”
“去吧!”妻子是喊着说的,显然没有听出他语气当中的伪装X。
在抓着风衣途经穿衣镜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不断扩大的秃顶正在将自己推向早衰的深渊。
这种高档小区的电梯很快,而且中途又没有其他乘客叫梯,从十七楼到地下车库只是短短的一小会儿。但朴东旭仍然觉得它是一架垂直行驶的牛车,慢得令人想骂娘。
电梯一落地,朴东旭就闪身奔了出去,紧走几步钻进新款路虎车。同时,他扫一眼车外,感觉一切都符合车库的寂静之後狠狠靠在座椅上,把灰sE风衣的前襟撑开一些,以保证不被车外窥见手机屏幕的光亮。
其实,视频根本无需再看,那最初的两秒钟已经向他宣告了所含的内容,并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切!该Si!妈的!啊依g……”
他摇着头使劲砸了一下方向盘,现在关心的重点是摄像头在公馆房间哪个角度安装的?以及如何安装的?竟然全程无Si角地记录下了他和金善英所作所为的完整画面。当然,他更关心的还是对方这麽g的动机。一句话,这个人不简单,能做到这一点,可不是一般的心机,绝对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远远超过了朴东旭这四十八年遇到的所有劲敌。
他是谁?是政治对手还是禁药过程中结下的仇敌?他要达到什麽目的呢?这道难题到底有没有解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这些问题在大脑里翻搅,视频已经播放了一小部分。朴东旭没想到自己和金善英还挺上镜,竟然在自我感觉很平常的Y暗缩影里演绎出了堪称JiNg彩绝l的画面……
如果视频内容单单是不雅镜头的话,与事实相b,朴东旭似乎觉得自己只Si了一半。最多成为大韩民国一周内的热点丑角、颜面破败不堪、仕途戛然而止、妻子发起冷战、当一阵子鬼而已。但问题并不那麽简单,因为画面里除了两人合二为一和间歇X享用“违禁品”的片段之外,还有金善英一叠一叠清点了整整二十万美金装进旅行袋交给他的场景,以及金善英说明这是上次那批货款的音频。
这就要命了,虽然每次“供货”朴东旭都是把整袋的东西事先放在一个隐秘处让金善英自己去取,貌似不留隐患,但他本身就是资深禁*药专家,深知落网的药贩子在审讯手段面前就是案板上的r0U。这一切的一切如果深挖起来,现任总统都无法改变他把牢底坐穿的结局。所以,和这段视频一起摆在朴东旭面前的问题可不是仕途、名誉、家庭尽毁那麽简单了,而是生Si攸关的大事。稍有差池,他这位大名鼎鼎的朴室长就将万劫不复。
视频很长,不用看了。这种情况下,朴东旭已经失去了一个演员欣赏自己作品的雅兴。他使劲晃了晃头,妄图摆脱眼前瀑布般的黑暗。这是血压升高造成的,相信换作谁都一样,如果被一锤子砸在天灵盖上,都会产生这种眩晕感的。何况,他面对的危机绝不b那一锤子轻。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系铃铛的这位却在朴东旭脖子上系了个Si扣,决定生Si的绳头还在人家手里攥着,这使他由於职业特X而畅享多年的优越感瞬间土崩瓦解,一下感受到了那种去T1aN别人靴子乃至更脏部位的b迫感。那感觉糟透了,简直就像一根面条或一块柔软的橡皮泥,怎麽捏弄、怎麽蹂躏都是别人的事儿,唯有乞求和顺从才是属於自己的权利。这一现实十分确凿,铮铮有声。
电话拨通之际,他咂出了舌尖上的苦涩,同时也听到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卑微的声调:“喂,说吧,你想怎麽样?”
对方似乎完全清楚他此时该有的心态,以平稳、自信,还带着些许解气的傲慢语调说:“陈斌是被人陷害的,是冤枉的。如果你能让他安然无恙,我保证什麽事儿都没发生过。”
听了这句话,朴东旭从地狱大门口向人间退了两步,绝望感稍有缓解。因为他首先可以断定对方不是自己的政敌,不会为了消灭竞争对手而致自己於Si地。其二,对方也不是找自己报复的药.贩子。否则哪有什麽条件可讲,自己能收到视频的同时,首尔检察厅也就收到了,这个电话无非是猎手nVe杀猎物之前的戏弄而已。其三,对方也不是勒索钱财的敲诈犯。那种人的特质就是没完没了,好吃不撂筷,最终的结果都是因为无限的贪慾而弄得两败俱伤,被敲诈的投案报警,实施敲诈的被绳之以法。
朴东旭那种b马上就Si好一点的轻松感就基於这三点,因为对方是想让在押的邻邦药.贩子陈斌没事。而这个案子又是自己手下兄弟主办的,自己这个室长主抓全面。所以,对方要想达到目的,最起码短期内不能让自己有事,甚至永远不能让自己因为这方面有事。在聪明人面前,这属於常识。
但活人不能让尿憋Si。多年练就的行业特质使朴东旭瞬间冷静下来,只要有时间,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到时候是销毁视频杀人灭口,还是自己亡命天涯,就两说着了。
一线生机顿时给了他力挽狂澜的勇气,思维清晰的同时,语气也恢复了刚柔并济的弹X:“朋友,我肯定会全力以赴,这一点不用多说。但您要的安然无恙指的是什麽?要知道陈斌可是这个案子的主犯,涉药九十多公斤,这条线总共抓了四十多人,他可是第一被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很明显,陈斌安然无恙基本是不可能了,你总不能要求我再把他放了吧?但这是潜台词,怕激怒对方,朴东旭没敢说。
“就说你能做到哪一点吧?我好知道接下来该咋办。”对方的语气y冷,无所顾忌,似乎达不到满意的话,他是不吝啬抛出朴东旭这块“J肋”的。
这句b迫X极强的中国味朝鲜话又把朴东旭向地狱入口推了一步,他急忙说:“咱们能不能见面谈?案子已经定型了,不是轻而易举能够改变的。”
其实说完这句话他就後悔了,自己不该把问题说得那麽严重。要知道断了对方希望的同时,也极有可能断了自己的生机。
哪知对方却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每个字传过来都那麽g脆:“我知道这事儿有多难,否则也不找你了。但我仍然只想听结果,你到底能做到哪一点?”
朴东旭刚想支吾着缓解事态,对方又补充道:“哦,提醒你一句,别琢磨着杀我灭口或玩什麽缓兵之计。我告诉你,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没这两把刷子也不敢在你这只老虎嘴里拔牙。我已经用最可靠的方式预存了多个备份,并将视频上传到云端,只要我十二个小时内不进行相关动作,这段视频和另外一些对你不利的东西就会马上被首尔检察厅及多个部门收到。而且你一直在我的监控范围之内,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不信你就试一试,看咱俩谁反应快。顺便补充一句,目前这事儿你知我知。”
“啊依g!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既然您能把我套进来,已经证明您的能力了。为了自保,我不会玩儿任何花样。我们面谈吧,有些步骤需要您帮我。”朴东旭的语气十分真诚,甚至也可以说十分的谦虚,似乎只这一个小回合,他就举手投降了,而且还祈望将两条阵线上的敌我双方拉进同生共Si的战壕。
对方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倒不是怕你,但我觉得自己帮不上忙,见面就免了。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想让我怎麽做你就说吧。”
好了,这样也算有了对话的基础。朴东旭在车里点头哈腰地用深表谢意的口气说:“朋友,您很开明,我表示感谢。现在陈斌专案正处在准备移送起诉的阶段,估计半个月左右卷宗就会送到检察厅。如果没有任何转机的话,按照现在的侦察结果来看,别说他这个第一被告了,实话告诉您,前四个被告都将是终身监禁。剩下的二十年、十五年,得判一大串,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我都知道,陈斌不是有揭发检举上线的立功行为嘛!你使使劲,给他定个重大立功,判五年以下不成问题吧?”
听了对方这句话,朴东旭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对方不是傻大胆儿,而是个心思缜密、有备而来的胆大狂徒。在与自己接触之前,对方已经把“功课”做得相当到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也好,聪明人不g糊涂事。朴东旭可以敞开了与对方G0u通。
“哦,啊依g……估计不错的话,您是从陈斌的律师那里知道这些情况的吧?不过,我得告诉您,那都是陈斌的一厢情愿,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检举他的上线。我们的整个科室在抓捕陈斌一夥之前,就通过技侦手段掌握了他上线的情况。陈斌到案後,我们曾促使他协助我们钓出他的上线,但他却抱着侥幸心理负隅顽抗,以为上线不到位就坐不实他的罪证。甚至,他还在假装与我们合作的同时,用暗语给上线通风报信,导致上线闻风而逃,到现在都没落网。啊依g……没办法,我们只能将他的上线另案处理。这能算立功吗?简直就是罪加一等。这些材料我们都记录在案,而且整个科室成员都知道,改不了的。”
“那你可以再给他个案子,反正你手里有的是线索。”
“呃!”
朴东旭被对方这句话惊出了一个响嗝。真的难以想象,对方竟然能提出如此立竿见影的解决方案。这哪是一般的有备而来啊!简直就是拿手术刀在解剖自己嘛!面对这样的对手,他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对方拥有真正的大智慧,应该不会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忧的就不用提了,一旦被这种高智商的家伙抓住小辫子,基本没什麽花样可耍了,只能被他牵着走,否则定然没好果子吃。
稍作犹豫,朴东旭也认为对方的“高见”是唯一可行的方案,於是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只能试试了。”
“试试?请你咬准字眼儿!朴室长,难道你要拿自己的身家X命去试一试吗?”对方显然不高兴了,说出来的话像掉在地上的冰碴。
“啊依g……不!不!不!”朴东旭像个害怕被丢弃的小孩子似的,马上乞求着改口:“朋友,我照办!照办!”
“好吧!祝你成功!”说完,对方挂断电话。
朴东旭盯着手机雪亮的荧屏,眉头锁成了一个疙瘩。面对如此尖锐的人生课题,纵然是他这个出类拔萃的警界JiNg英,此时也与常人无异,那种战栗感是由骨缝蔓延至全身的。他固然知道,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以後伴随自己的都是心神不宁。犹如把一只活蹦乱跳的肥鹅和一头刚吃饱的狮子关在同一个笼子里,虽然吃饱的动物暂时大都不会对食物产生兴趣,但天知道这个凶猛的家伙什麽时候会食慾大开……
朴东旭点燃一支香菸,由於x1得过猛,烟雾过深地刺激了肺细胞,呛得他猛咳起来,口水溅到了变黑的手机屏幕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刑警的思维模式,收到不友善来电的前几秒就会用其他方式通知同事定位信号源,以便最快捷地掌握或抓捕对方。但今天,他反而万万不能使用自己的看家本领,因为那样做无异於一个武林高手用独门绝技自杀。
这使他更加憎恨起这些高科技产物来,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零件组成的高科技产品,自己也不至於落得今天这个任人宰割的境地。不过,这种毫无意义的诅咒马上就被理智代替。他按亮屏幕,开始划动通讯录,因为“救命稻草”还得从这个该Si的高科技产品里去搜寻。
通讯录里存了上千个人名,除了正常的社交圈子之外,其中大部分都是他的线人。这是作为一名大韩民国老禁药警察必不可少的情报资源,因为没有这些蛆虫一样的小角sE带路,他也m0不着大鱼的须子。这就是警察厅禁药案件科的工作特质,为了根治诟病,有时特意抓大放小,每天都在重复这些掩人耳目的鬼招子。不过,相信禁药工作g久了的刑警都了解这一点,别看这些沾腥带诟的小“蛆虫”渺小得像一粒海沙,但往往一件大案破获之後,你就会发现,他们原来也具备参与铸就摩天大厦的本质。
现在,朴东旭就要在这堆沙粒中挑选一颗个头相对大些的,拿这个倒霉蛋去救陈斌的命。不,确切地说,是救他自己的命。
首先,金善英是不可能胜任这个“舍己为人”的角sE了。因为这个姿态b最驯良的贤妻良母还要适得其所的优雅nV人不但是朴东旭根深蒂固的情人,而且还是釜山最大的药贩子。於情,他舍不下她。於理,他不敢舍她。所以,金善英以光的速度滑出了朴东旭的脑海。
如此果决地排除金善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金善英是相对安全的。在朴东旭的指导和得天独厚的庇护下,金善英虽然於四年时间里累计成功出手不下三百公斤晶T毒,但却从未让除朴东旭之外的第二个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几个一直按规矩於随时变化的地点放钱取货的下线,都只能接到她经过变声处理的交易电话,然後取到货再乖乖把钱放在取货点。就这样,下线们在连这位上线的X别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和她完成了大宗交易。
通常形容某人神秘都会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金善英这位釜山“晶T毒”的总供应商却连头都不让任何人见到。只是在初次交易时,她会提醒下线别玩儿花样,如果想拿脑袋试一试“水”的深浅,她也不吝啬暗中的那颗子弹。於是,取货的人首先验证了“货真”,然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和企望今後的来日方长,他们也做到了“价实”。双方信誉至上,交易成功。久而久之,釜山“药界”美其名曰,尊称其为“毒影”。而且,都以能直接与之交易为荣。因为与“毒影”做生意不但货真价实,关键是出奇的安全。只要毒影发出交易讯号,定然是顺风顺水。就算被警察厅得知了消息,那也是事後诸葛亮,一切都来不及了。
试想一下,无论首尔还是釜山,有禁.药界大佬朴东旭背後掌舵,相信傻子都能避过警察的锋芒。当然,朴东旭也能从金善英这条线上掌握更多有关禁药的线索。就这样,朴东旭将从“黑活”中据为己有的大宗货品全部交由对自己Si心塌地的金善英处理掉。所得钜额货款除了一少部分赏给金善英挥霍外,绝大部分都被他秘密转移到海外。这些钱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如果他那留学新西兰的儿子能少装阔,少给他留下一些的话,就再好不过了,那样他就可以等待退休之後和老伴儿一起颐养天年了。
翻来翻去,朴东旭觉得除了能要自己命的金善英,凡是线人堆里的名字都可以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但这些人都不太够分量,无非是从一群侏儒里面挑个稍微高点的往外拎而已。他一个一个地过着筛子,把通讯录划了个遍,手机都发热了,累得眼冒金星。
突然,又有电话打进来,一看号码,是家里的无绳电话。他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自己在车里坐了三个小时。他按断来电,这是妻子催促他打道回府。
他的心神不宁是绝对不能让整天疑神疑鬼的妻子看出来的,否则後院就得先起火。他强作镇定,勉强陪妻子跟大洋彼岸的儿子聊了会儿视频,又接了几个手下汇报工作的电话,这才假装困倦上了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定试图找点儿乐子未果的妻子赌气睡去之後,他睁开发涩的眼睛,藉着透过窗帘的微光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炸锅般劈啪作响,连脑仁都隐隐作痛。对方到底是什麽人?跟陈斌什麽关系?为什麽要救他?这家伙也是药贩子吗?他是如何盯上自己的?……
思索少许,他知道这些问题都b较容易解决。毕竟这家伙在自己和金善英经常幽会的“金刚山会馆”503房安装了摄像头,只要通过入住登记和一系列监控记录就可以顺藤m0瓜找到他。也可以根据陈斌在韩国的社会关系确定此人和陈斌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纠葛,以至於冒这麽大的风险非要救陈斌的命?
但接下来的问题就非常棘手了,假如自己真的按照他的要求救了陈斌,那之後呢?他能像承诺的那样不坑自己、就此了结此事吗?要知道相信敲诈犯会适可而止是相当冒险的,谁敢保证他不会得寸进尺再提出下一个要求?
虽然理论上为了陈斌判个短刑的立功事实能够永远站得住脚,对方应该不会让自己出问题,否则陈斌的立功也会泡汤。但b鬼还JiNg的朴东旭仍然忐忑至极,毕竟有一个随时随地可以要自己命的家伙一直存在於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不一定哪一秒就会跳出来毁掉自己的一切,换做任何人都不难想象这种日子该怎麽过下去。
朴东旭肚子里被一种即将燃烧的灼热感折磨着,简直有点想吐的感觉。但他仍然忍着,如果翻来覆去的话定会把妻子吵醒。又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轻轻起身,m0过手机,又到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凉的苏打水,悄悄躲进了洗手间。
俗话说发昏当不了Si。不管今後怎麽样,当下只能火烧眉毛顾眼前了。先迈过眼前这道坎儿,等以後m0透对方再说。
一通猛灌之後,朴东旭把空瓶扔进纸篓,坐在马桶盖上,打开手机,继续在那一群侏儒里选高个的……
四十分钟後,他终於用钻石商人般的眼光选定了一个目标。不过这个目标并不是他的线人,他只是知道这家伙是个药贩子,所以刻意把这个名字和联系方式存进通讯录,以备不时之需。但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敲响了。他赶紧起身开门,穿着塑形内衣的妻子满眼审视地倚在门口,身上那些统统下垂的零件被内衣勒得里出外进,显得有些滑稽。
“啊依g……真是的!有一组人把目标跟丢了,我训他们两句。”朴东旭扬了扬手机,他对这个藉口很自信。
“啧啧啧……你有心事。”妻子摇了摇头,眼光明亮而忧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过岁数了。”朴东旭蹭着妻子的肚皮要往卧室走。
“反正你心里有数。”妻子倚着门没动。
朴东旭回身,用愁肠百结的眼神看着妻子。他还想说点什麽,但只是喉结上下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毕竟是老夫老妻了,两块r0U在一起放久了都有血脉相连的可能,何况风雨同舟的两口子。蓦地,朴东旭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而且是趴在妻子怀里哭。也许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铁打的汉子也有柔软、脆弱、万般无助的一面。不过,他立马就收住了这种情愫,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原形毕露”,深深了解自己承受能力的妻子会吓坏的,决不能再添乱了。
他r0u了一下发涨的眼睛,胡乱笑了一下,上前一步揽过妻子的腰说:“嗨!这次我一定要提上去,怎麽的退休前也得混个理事!”
“啊依g……你不是因为儿子花的那些钱吧?”妻子以nV人特有的敏感试图揭探丈夫的痛点。
“嗨!那都没事,偷m0在朋友公司投点儿资没啥大不了的,谁不养家餬口啊!”
“啊依g……算了吧!都啥时候了,多少人因为这个把提拔都耽误了,见好就收吧!儿子老大不小的了,毕业後也该养活他自己了,等咱俩退休够吃够喝就行!”
“嗯!我知道,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处理。放心吧!”
朴东旭的手掌用了用力,他突然觉得自己亏欠这具躯T太多了。同时,他似乎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自己还能给这具躯T制造几回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妻子收到了信号,目光柔和得好像可以流动,娇嗔道:“啊依g……老公,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在外面做坏事,那我可不饶你。”
“啊依g……光你一个我都忙不过来,哪有那样的闲心?”朴东旭边说边顺着妻子的力道躺在床上。
……………………
第二天上午九点朴东旭才到警察厅,参加完厅长临时召开的一个会议,已经中午了。他没有跟手下们去烤r0U店,而是一边假装接电话一边钻进车里,向江畔公园附近的一家美甲店驶去。
这家雅致的美甲店就是金善英开的。三十平米的店面只有两名美甲师,生意不咸不淡,老主顾大都是中国nV人,挣不到什麽大钱也赔不上房租和水电费,养活一个单身nV人倒也宽绰。这就是金善英掩人耳目的合法外衣。在旁人的猜测中,这个三十出头的漂亮老板娘可不寻常,她身上那GU孤僻娴静的气息绝非凭空而来,要麽家中有小资背景,衣食无忧,开个小店聊以打发寂寞;要麽就是被某位“钱权”人物包养,做着有Ai有闲的小三。
朴东旭之所以把金善英的名字堂而皇之地存在常用手机的通讯录里,是因为他深知g他们这一行的都是JiNg英,两人的接触再怎麽隐秘,也难免被身边的人发现,包括自己的老婆。於是,他棋高一着,采用光明正大的方式让金善英以“潜在情报资源”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工作”中。这样一来,他就能用警察厅高层领导所谓的“工作特质”给自己的行为做出最JiNg深、最合理的解释。毕竟做美甲的nV人大多来自社会中高层或“边缘”层,她们身边的男人跟禁药接壤的机率极高。
其实,两人通过常用手机的联络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而且每次都出现在极有可能暴露於身边人视野之内的接触中。像幽会、取货这样的绝密行动,两人都是通过从未被人发现的一部小手机单线联系。朴东旭的小手机基本都藏在夹包的暗层里。这是一款从香港黑市Ga0到的多功能夹包,外形跟普通“鳄鱼”夹包无异,但在夹包底部却特制了一层暗格,如果主人不示范,外人很难发现。里面不但能藏一部小手机,而且还可以藏一支小手枪和两个配套弹夹。这只包用五年多了,表皮已经稍有磨损。但迄今为止,除金善英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暗格,包括他老婆。
而金善英的单线手机就不用那麽煞费心机地去藏了,因为她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除了釜山的父母和姐姐、姐夫外,她谁都不接触,连个闺蜜都没有,跟店员和顾客也仅是保持工作关系。所以,她的单线手机就放在随身的挎包里。只是她的包里还有另外一部秘密手机,那是用来和下线联络的“交易专线”。不过,“交易专线”是经常更换的,每交易一次,连手机带手机卡都销毁。手机卡又是朴东旭通过九转十八弯的繁琐步骤从边境成批弄来的无记名漫游卡,这样就大大降低了万一下线出事而被锁定目标的风险。
今天朴东旭的到访很突然,令金善英大感惊愕,她瞟了一眼屏风里侧的顾客和美甲师,见她们都没注意到门口,急忙从角门将朴东旭带进店堂里间。
里间分了两个隔断,靠外侧是厨房,里侧是金善英的卧室。朴东旭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但也不频繁,每次都是在极其方便时才来这里待上几个小时,而且都会事先通电话,算是到“第二故乡”给自己超负荷承受压力的身T充电。他站在羊绒地毯上扫视了一圈闺房,发现这里与以往一样的简约而雅致,满屋都是茉莉花香,很符合金善英的品味和气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麽了?有事吗?”金善英脸sE泛红,有些花容失sE。
朴东旭摆了一下手,示意金善英不要惊慌。然後他沉稳地抚弄了一下深sE软皮休闲夹克的下摆,坐在暖sE沙发上,伸手浅握了一下金善英被及膝长毛衫遮住的腿部,让她坐在身边。
金善英T贴地坐下,朴东旭问:“釜山的赵闵哲从你这里拿过几回货?”
金善英盯着朴东旭的眼睛,她已经非常熟悉和习惯这个男人的语气,知道单从这种不苟言笑的冷漠中很难揣测出他的真正意图,只能从他深潭般的眼神的偶尔闪烁中才能窥到一丝半缕的真实。於是,她不错眼珠地看着他,略带不安地说:“两次,他出事了吗?”
“没有。各拿多少?”朴东旭掏烟点火。
“第一次两公斤,隔了四个月又拿了三公斤,听说这期间他从台岛进了几次货。”
朴东旭点点头,眯着不大却JiNg锐的眼睛吐出一口烟雾,说道:“釜山警察厅的兄弟跟我说,这小子散货的速度相当快,货一到手就发给卖小包的了。而且还玩儿得很乾净,从来货不沾身,盯了一年多都没机会摁住他。但他可一直都在道上宣扬是从毒影手上拿的货。”
“啊依g……笑话,以他走货的量,从我手上拿的那点东西还不够半个月散的呢!何况他还供着好几个娱乐城。”金善英嗤笑一声,很是不以为然。
“给他弄个十公斤,我捕他。”朴东旭面无表情,香菸在两指间不停地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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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善英好看的杏核眼一下睁得很大,像见了鬼般惊愕。要知道卖药、缉药同时上演可不是小曲目。
朴东旭没有解答她的惊愕,在茶几上一只喝功夫茶的小瓷杯里捻灭菸头,平静而专注地与她对视,眼神深处藏着抚今忆昔的Ai恋和惆怅。这个nV人的五官还像多年前那样匀称而耐看,皮肤也保养得很好,细瓷一样有光。再加上她那堪称妖娆的身姿,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质地高雅的动人。最关键是她那介於贵妇与贤妻良母之间的简约气质,是最令成熟而富有内涵的男人着迷的。
算起来,金善英跟着朴东旭已经将近十一年了,那时候她还是位亭亭玉立的高中生,是因为不慎被“问题”nV同学裹进迪厅摇头被抓,之後才被时任首尔警察厅违禁药品管理科副室长的朴东旭看中并展开“围捕”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难想象了,不谙世事的小妮子哪里抵得住位高权重又威武成熟的男X魅力?几个小套路下来,朴东旭就扭下了这朵刚刚吐蕊的小h花。也可以说她只是朴东旭之类的“社会强者”借职业便利顺手采摘的野花一朵而已。但她却潜载着一种有别庸常的深韵,不但没像一般小nV孩儿那样逐渐在男人面前失去新鲜感,反而如同窖藏小烧,越久越醇,随着岁月的流逝源源不断地释放着自身的底蕴和内涵,其魅力远远超过朴东旭曾经拿下的那些姿态各异的nV人。使朴东旭越来越Ai不释手,以至於在维系劳心耗力的事业和家庭之外,潜心为她经营了一个牢靠又不失温馨的世界。同时朴东旭也为自己构筑了一隅浓芳四溢的安乐窝,时不时的在暗暗窃喜中纵享着拥香抱玉的快活。
按理说,这种美哉美哉的好事儿换做谁都应该竭尽全力让它源远流长,怎麽会让心肝儿美人去g卖药这样玩命的事呢?那不是一边暴殄天物一边自掘坟墓,抱着美玉自己往坟坑里滚吗?
正所谓糟木换金,事出有因。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朴东旭那不省心的儿子在留学新西兰期间,惹上了当地白人黑帮,如果想不惹麻烦、不吃官司,只能被敲诈。这让朴东旭夫妇在本就难以承受的钜额留学费用的基础上又添了五亿多韩元的债务。没有办法,世事就是这样残酷,b得朴东旭在极力维护牌坊的同时当起了B1a0*子,终於用上了从多年禁药经验中逐渐m0索出的一步私吞禁药的妙招——g黑活。
g黑活的疯狂想法一露头,他狠狠地心悸了一下。他这才明白,原来从英雄到罪犯竟然这样容易,只需一念之差。眨眼间,模范好人就变成恶棍。
第一次从“黑活”当中获利的朴东旭虽然忐忑了很久才恢复正常心率,但他却证实了一种感觉,原来自己早就被“意外之财”诱惑得蠢蠢yu动了。只是职责的神圣感一直在自己眼前扯着薄薄的幕布,才让真相不那麽ch11u0。不过,他仍然狡黠地给自己的贪婪和轻浮找了个冠冕堂皇的藉口:如果不是不肖之子b迫自己铤而走险、如果不是人X本身就经受不住巨大利益的诱惑,自己绝不会把幸福安逸的人生轨道扳向无路可退的沼潭。
说真的,天下的nV人都是可敬的,有些甚至可敬得可怕。她们在Ai情漩涡里不但勇往直前,而且有时还会丧失理智和是非观,只须把某件事扣上Ai的帽子、贴上Ai的标签或冠以Ai的名义,那麽,她们立马会变成被洗脑的邪教徒。同时也会变成除了“Ai”字对一切都视而不见的睁眼瞎,即刻化身Ai情飞蛾,冲着烈火迅猛扑去,直至化为灰烬才感觉光荣。金善英就属於这个族群中的激进分子,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拒绝跟Ai有关的任何事。包括跟家人闹翻,只身从釜山搬到首尔给朴东旭当小三儿和三次堕胎,以及按朴东旭指示开始秘密从事禁药经销,她都没觉得有什麽不妥。因为於她而言,永恒的现实就是Ai情,她若Ai他,他乾的一切都是对的。甚至她还从中享受到了无b的自豪,原因是朴东旭既然能与她共谋关乎生Si的大事,足见这个男人跟她以命相交了。这是什麽?这是超乎生Si的Ai情真实存在的沉甸甸的证据。由此,她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也许,人都是有情的,包括人心已经结着厚茧、人X近乎麻痹的朴东旭。虽然超乎寻常的经历使他已经对这个世界了如指掌,成熟得成了JiNg。通透地了解到Ai情只是所有nV人亘古以来都无可逃避的心事而已,最狂热、最坚贞的Ai情到了最後,也无非一场过往云烟。但自从利用金善英“走货”至今,他灵魂深处一直存在一种复杂的矛盾,这种矛盾犹如两面相对而立的大镜子,一面是溶入浓浓Ai恋的良知,一面是利益的诱惑和b迫。这两面镜子相映相错,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片刻之後,他打定主意,处理完眼前的危机就让金善英彻底洗手,然後隐姓埋名客居他乡。无论自己最後的结局如何,都给这个傻得可敬的nV人一条退路吧!
可以说,在这一刻,朴东旭内心深处还没蹦出牺牲金善英来保全自己的闪念。他还没有意识到,自私这个恶魔已经在滑向深渊的贪婪人X上捆绑了一副任何情感都穿不透的甲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下来,他们JiNg细策划具T行动细节。再接下来,他们习惯X地顺从着彼此的需要,开始放纵遏制不住的浓情,最终得到了他们所能得到的一切。
朴东旭离开时,已经下午三点了,天空下起了霏霏细雨。不远处的江面上依旧翻滚着三月份的浪花,就像人世间的丑恶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昨天那串搅乱他人生的号码。他把车刹在路边,开始接听:“喂。”
“往前开,过汉江大桥,你在路边能看见我。”对方平静得令朴东旭心往下沉。
“哦。”
电话断线之後,朴东旭条件反S地扫视了几眼目之所及的方位。显然,自己的行踪一直在对方的严密监视之下。
但他没发现任何可疑目标,这使他很受挫,严重怀疑自己那两道多年实战中磨尖了的目光,从而也证明了对手的强大。他眼里渐渐流露出具备扩张趋势的恐慌,带着被驾驭的无奈和诅咒启动车子驶上江桥,随着晚顶峰的车流向对岸驶去。
朴东旭不再企望从前後的车辆上分辨目标了,他现在注视的只是两侧路边。不过,他又多了一份担心,能接力式监控自己,怕不是一人所为。人多口杂,那样自己的丑事曝光率会更高。
“切!真他妈该Si!”他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又前行了大约一公里,前面是一片刚刚拆迁过的废墟,一个匀称且有力量感的身影站在一间只需一阵风就会倒塌的破棚子前,黑sE风衣的立领挡住了半边脸。
朴东旭又是条件反S,不自觉地用右手m0了一下腰间小牛皮短套里的手枪。作为资深刑警,他已经习惯了绷紧自己的神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迅捷的洞察力马上告诉他身边的环境不具备刀枪相向的危险。脚尖一点,他将车子停稳。
破棚子前的男人抖了一下衣领上的雨渍,从容而坚定地向副驾驶走来。朴东旭看见对方m0到车门把手时抚弄了两下短发上的雨珠,一切都是帅气的。
“拐到前面鱼池岔道上。”上车坐定後,来人面无表情地发布命令。
朴东旭注意到对方眉黑眼亮、面相威武、气质极佳。瞟过自己一眼之後,那张线条y朗的脸上没有分毫多余的cH0U动,由内而外透着波澜不惊。
只这一瞥,朴东旭释然了,不怪对方能以无可指摘的准确X点中自己的Six。凭大半生的阅人经验,凡是长了这样一双深邃眼睛,并能S出b人气息的男人都非俗品,自己这回是遇上对手了!
朴东旭带着沉重的心悦诚服点了点头,边启动车子边微笑问道:“朋友,看年纪不过三十五岁吧?”
“三十七,b你小十一岁。”对方态度平和,似乎并不介意交谈。
“cH0U菸吗?”
“不cH0U。”
“怎麽称呼?”
“高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有问必答,而且丝毫没有隐瞒躲闪的意思,这使朴东旭反倒不自在起来,顿感压力倍增。要知道,只有胜券在握的人才会淡定自如。敌人越是无畏,越说明他准备充分。
“哦,高先生,是中国人吧?”既然对方不介意自己的探究,朴东旭索X一问到底,省了自己再大费周折去调查的麻烦。
“中国东北人,无业游民,刚刑满释放。”高寒侧脸望向朴东旭,有型的唇角微微上扬。
“啊依g!什麽事啊?在里面多少年啊?”朴东旭的心又往下沉了沉,对方的回答又给他增加了少许压力。
“诈骗,原判无期,後来申诉成功,前後待了九年多点。陈斌老婆方雯是我同案。”
“嘎吱……”,听到这话朴东旭刹住车子,此处已经拐下公路大约一百米,前方不远就是b五个足球场还大的鱼池。
作为警察厅的室长,朴东旭对陈斌这类首要药贩子的情况是必须了解的。他知道陈斌老婆多年前因诈骗罪被判了无期徒刑,目前正在中国东北某nV子监狱服刑。这对靠蛋夫妻生了两个孩子,是姐弟俩,相差两岁。目前姐姐就读於家乡的一所初中,弟弟小学。方雯进去之後,陈斌也没再正式成家,来韩国打工後一直跟多位nVX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但估计这些nV人和陈斌的感情也都一般,他在首尔被捕後,没一个到看守所给他存过东西的。现在看来,偶尔给陈斌送东西、存生活费的应该就是面前这位高寒了。
电光石火间的逻辑构架使朴东旭的眼前明朗了许多,他似有所悟地问道:“这麽说高先生是受方雯之托要救陈斌?”
“基本上吧!但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全力以赴!必须!”
朴东旭注意到,高寒强调完之後,放在腿上的左手攥紧了拳头,以示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朴东旭眼角的余光从後视镜瞟见直角相距一百米左右的公路边停了一台黑sE奔驰轿车,里面坐着几个人无法看清,但显然是“敌方”。他皱了皱眉头,略表忧虑地问道:“请问高先生,能保证您的人不走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寒轻蔑一笑,下巴上的胡茬泛着淡青的光泽。“朴室长小看我了,这种事能让别人知道吗?到最後都是罗乱。难道咱们成功合作之後还要费力去杀人灭口吗?那是我的几个哥们儿,他们只知道我要办些不方便让更多人知道的私事。只是因为跟你合作,我才不得不防啊!”
朴东旭松下一口气,凭直觉他相信高寒的说法。不过,另一种直觉告诉他,高寒不是“素身”来与自己会面的,他身上应该有强兵器,最起码是一支上了膛的仿制手枪,因为自己闻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枪油味道。
由此,朴东旭不得不再次评估对手的实力。说实话,从高寒犀利的眼神、锋芒毕现的谈吐、还有g练的肢T动作上,他觉得假如两人真正狭路相逢,自己未必占得了上风。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稍稍沉默几秒,朴东旭叹了口气,以明显处於劣势的口吻说:“高先生,您的事我没有退路,只能照办。但请您信守承诺,别害我,毕竟我们往日无冤。”
高寒的眼神异常坚定,极其诚恳地盯着朴东旭说:“坑你对我有什麽好处?我要的是陈斌能活着出来。如果你出了问题,这事自然化了,我岂不是白忙活?哪怕你们大韩民国的警察全T卖药,跟我有啥关系?”
朴东旭默然地点点头,但仍疑虑不减,“事成之後我怎麽才能确定高先生已经销毁资料,不再找我的麻烦?”
高寒脸上没有半丝的嘲笑和讥讽,表情十分郑重地说:“如果还有其他要求的话,我会一次X提出来的,免得左三番右二次地把你b急了,再跟我同归於尽。”
“谢谢!万分感谢!”朴东旭使劲行了个点头礼,发自内心地说出这两个字。
高寒把脸转向车窗外,慢条斯理巩固自己的立场,“放心,大韩民国的分子不只你一个,我是外国人,没必要当反腐英雄。但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们这些打工仔不是吃素的,千万别玩花样。另外,你也见好就收吧,别哪天栽到自己人手里再赖我。”
“啊依g……呵呵。”朴东旭苦笑一声,无奈说道:“万一哪天真栽了,赖您也没用啊。”
“那我也不舒服,好像我不按套路出牌似的。”高寒依然表情严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高先生,今天我们的G0u通很有质量,这样我就可以专心办事了!”朴东旭表现出了放松的低姿态。
高寒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今天除了跟你亮亮底之外,还觉得这件事儿我应该参与一下。一来放心,二来给你当当参谋。”
朴东旭犹疑地盯着高寒,看了两秒之後微笑着说道:“那好啊!平时禁药都是全室兄弟献计献策,现在单枪匹马还真不适应。相信高先生一个人也不b我那全班人马差。呵呵。”
高寒似乎有些厌恶朴东旭的虚俗,微蹙了一下浓密的剑眉,口气稍显凛冽:“朴室长不实在,你跟金善英走货那麽久都神鬼不觉,不也没借助团队的力量吗?”
“啊依g……真是的!最终不是也没逃过高先生的法眼嘛?”朴东旭自嘲的同时很真实地流露出对高寒能力的肯定。
高寒没有接这个无聊的话茬,而是单刀直入:“什麽步骤?”
“我设个局,然後想办法把线索告诉陈斌,让他直接向看守所的看守官举报。这样直接一些。”
高寒不解地问:“陈斌已经在押快三个月了,举报线索的来源能经得住推敲吗?”
“这一点我考虑过了,倒霉鬼是个老货主,玩这个四五年了,道上都知道他这一号。只要陈斌能说准他接货、散货的惯用方式,我的手下盯一段时间准摁住他。”
“g这一行的还有惯用方式?”
“没出问题的套路就是好套路,也是行家最高明的办法,当然惯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寒点点头,接受了朴东旭的定论。沉默少许,他问:“怎麽给陈斌传递消息?”
朴东旭沉Y了一下,没有抛出自己的预设计划,而是把这个稍显棘手的难题推给对方:“依高先生之见呢?”
哪知高寒早就有备而来,“我负责把信息传给陈斌,如果找看守所贪小便宜的朝鲜鬼子不成,就找律师,实在不行就找个哥们惹点儿小事进陈斌那个监号亲口告诉他。总之,为了大局,这个环节我来Ga0定,你不能冒这个风险。如果非选择派人进监号的话,到时候朴室长配合一下就完了。”
这时朴东旭的目光里除了感谢甚至还有些崇拜,他连说几声:“啊依g……啊依g……好!好!太好了!那……就拜托高先生了!”
“手机号不变,随时联系我。”高寒表现出要结束谈话的意思。
“好!”朴东旭觉得自己的“轻松感”表现得恰到好处。
哪知高寒平静的表情丝毫没变,说出的话却令朴东旭脊背发凉:“别被某些多余的想法分心,集中JiNg力g正事吧!就算哪一天你手快先崩了我,那也是拉我一个垫背的而已,你最多只能b我多经历一个临Si前被漫长刑期折磨的过程。何况,新西兰还有你儿子。”
“啊依g……怎麽会呢?高先生敬请放心,只要我活着,这个愚蠢的想法永远都不会有的!”
没这个想法才怪呢!
看着高寒稳步走向黑sE奔驰的背影,朴东旭内心深处犹如一个被剥光的小丑还在惋惜令自己信心百倍的华丽外套一样,那种b被羞辱还难以面对的、自我否定的垂败感真不是滋味儿。他真想用一个能cH0U掉後槽牙的大嘴巴结束自己那自恋式的无稽遐想。这也是一个一直处於强者地位的男人最为不堪的瞬间——原来自认为只是勉强匹敌的对手竟然远b自己强大得多。更为重要的是,对手以无Si角的态势覆盖了自己的智商,就像上帝一样,永远在举头三尺的高处藐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章机缘
奔驰轿後视镜里,高寒一直盯着停在岔路上的黑sE路虎,景象渐渐远去,直到远得即将看不见了,路虎车仍停在原地。他知道朴东旭被自己的犀利言辞抛到了一个蹒跚泥泞的境地,正在重新调整战略部署。同时,他也知道这位威名赫赫的警察厅室长正在用能够刺穿咽喉的尖厉凶光盯着自己乘坐的这部轿车,直到它变成地平面上的一个小黑点。
从这一点上来看,高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大狂徒,竟敢不知Si活地拿致命的把柄要挟人称“晶T阎王”的朴室长。谁都知道这是拿麻杆T0Ng老虎PGU的玩命把戏,况且他刚刚还跟人家面对面。更甚的是,他还“不小心”让对方闻出了枪油味。难道他就不怕人家抬手一枪将他当场击毙?绑架、抢劫、袭警、抢枪,哪个罪名都能坐实。
说实话,凡事都不是绝对的,纵使他手中有足够致人Si地的把柄,但谁敢保证被挟迫者没有鱼Si网破的想法?大不了g掉挟迫者亡命天涯呗!反正结局难料,弄Si仇敌最起码赔不上。所以他怕,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怕,相信是个拥有健全思维的人都会怕。但高寒必须这麽g,就这件事而言,一个“怕”字根本成为不了他退缩的理由。因为他觉得自己欠方雯太多了,不这麽g的话,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高寒和方雯之间的纠葛说来话长,本不该罗嗦,但却非常值得细说。若要回顾一下两人之间那段助跑二百米都跳不过去的历史,还得把时间推回到九年前。
那时高寒还是个二十八岁的大小夥子,180的个头,劲松般挺拔,有男人味儿,有好汉气,更有瞬间x1睛的长相和一GU若隐若现的儒雅。走到哪都一片一片地挑动大姑娘、小媳妇的贼心,是个惹祸JiNg。但这只是高寒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是表象。实则他可不简单,yAn光俊美的华丽外壳下埋着的是一个永不妥协的顽劣内核。当然,这种内核是不会释放平凡X情的,被这种X情驾驭的男人注定是要有所作为的。
不过高寒却因为X格倔强和成长环境等诸多因素,初中毕业就过早辍学了,无可避免地踏入了社会。这使他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因斗殴致人重伤和非法拘禁两进两出的“二进g0ng”了。好在事小,重伤和非法拘禁均有路见不平和替人伸冤的善意情节,所以刑期都不长,都是三年两载的“打磨期”。再加上有贵人相助,两次加起来也没关多久就自由了。
当然了,人来熙熙皆为利驱。高寒接触的社会层面若是产生贵人,那麽这个贵人所做的一切极有可能是有所图的。一句话,高寒有用。
看好高寒的是位二十年前就名满首尔的黑道人物,人称鼎哥。此人生在中国哈尔滨,八十年代末最早闯南韩。神通广大,背景深厚,牢牢紮在华裔朝鲜族圈子里,可谓呼风唤雨,稳掌舵把。关键鼎哥和高寒是邻居,从小看着高寒长大,每次回国都带着高寒玩儿,又教朝鲜话又给零花钱,见人就说这小子是好苗子,十分欣赏高寒的为人和综合素质,只要高寒有事他就跨国遥控社会关系大力相助,还经常把高寒这个汉族小弟弄到韩国玩一阵子,大有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架势。不过,鼎哥年纪大了,花天酒地,身T糟了。2015年高寒出狱的那段时间,鼎哥正在首尔一家大医院治疗肾病。
所谓机缘其实就是老天爷提早挖好的坑,只要是该发生的,总会那麽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一点不假。
2015年冬天,鼎哥回国了,但三天两头必须到医院观察观察。就在去医院看望鼎哥後离开的电梯上,高寒不偏不倚赶上了一件绝对堪称机缘的事。
当时已是深夜,高寒带着与鼎哥深谈後尽悟的玄机,兴冲冲准备乘电梯下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收起满腔的兴奋,把表情调节到常态,是那种略带一些冷漠的平静。因为电梯间已经有一男一nV两位乘客,他从不轻易外露自己的心境。
但是,就在他准备转身面朝墙壁的刹那,突然接到nV子闪瞬投来的目光,这束目光极为反常,明显夹杂着丰富内容的紧急传递。
高寒下意识回瞄一眼,端倪尽现,nV子躲闪的眼神中蕴满恐惧和求救,同时也捕捉到那个男人瞟了自己一眼後b视nV子的警告凶光。
更重要的是,他瞥见了男人手里的一小截刀把。
nV子被劫持了。
隐蔽传给nV子一个眼sE之後,高寒佯装啥也不知道,趁着又转身的刹那,他准确无误地盯了一眼那把刀的状态,发现整个刀锋都埋在nV子挎包下的藕荷sE罩衣里。所猜不错的话,刀尖已经透过纤维顶在了nV子的小腹上,甚至随着nV子浅浅的战栗,尖刃已经在肌肤上划出了血痕。
电梯在运行,男人一直压着上半身,把nV子挤在犄角,乍一看很是有点情人起腻的意思。发现有人上来,男人挤压得更紧了,nV子那束求救的目光是从男人颈侧寻机发出的。男人握刀的手势歹毒,似乎稍不对劲就得给nV子来个透心凉。
虽然面朝墙壁,但高寒仍然可以从墙角反光的铜条上窥视着身後的动静,通过窄窄的光源,他接收并回复了nV子再次传来的恳求,尽管nV子的紧张并未因他的眼神承诺放松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後半夜的安静很配合事态的紧张,从十二楼到医院大厅一直没人叫梯。门一开,男人先一步搂着nV子移向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