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心情放松了些,和孟添一道进了店,谁知刚进去就听到砰的一声,先前接顾客笑得和花儿一样的姑娘站在收银台,用力把手里刚招待客人用的水杯砸在了地上,又迅速朝边上一个和她穿着一样工裙的姑娘扇了一耳光。
“贱货!”
“那是我的单,我让你接了?给你抢了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你以为你是老板亲自带过来的了不起?”
“仗着一点姿色勾搭谁!等老板娘回来,我要你好看!”
这是一进来就碰上店里打架?
孟添一霎皱紧了眉,为几袋子业绩就打起来的店铺,不管工资多高他都不愿意顾若待下去。
“我们走吧。”
顾若愣愣的转向他。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村里妇女之间闹矛盾最多是插着腰隔着田坎对骂,只有特别严重的,涉及到田地这个的身家性命事情才会出现打架闹架的情况,这种一般很严重,需要大队长出面调停了。
可这店里,前面还一起招待顾客好好的两个人,转头就打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常事,但她来是想来上班的,不是来打架的。
“嗯,行。”
顾若回一句,转身就要和孟添出去,这时,那个挨打的姑娘却捂着脸说话了。
“我没有抢你单。”
“我先前问你了,你说让我接,我才接的。”
“我让你帮我接一下?”
“你懂不懂什么叫帮我接?”
“我忙着顾不过来,你作为同事帮下忙有什么不行吗?叫你帮忙不是给你机会抢单的!”
摔杯子的姑娘理直气壮,她抬手拨一下她散下耳边的大波浪,嘴上开始用土话骂:“还是讲乡下人听不懂话?”
“听不懂就滚!”
“这店是你开的吗?让我滚就滚?”
挨打的姑娘年纪十八九,一头到脖子的短卷,一张脸生得柔美,这会儿却顶着五个手指印,一双眼通红,顾若看着有几分可怜,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也就这会儿功夫,挨打的姑娘骂了声,“我是贱货,你是什么?”
“婊子吗?”
“老板过来笑得和朵花一样的不是你?你倒是想勾搭,勾搭得上吗你?”
“你她妈说谁?”
摔杯子的骂一声,冲上去又要打人,挨打的姑娘这回却没让着她,她抬手攥住摔杯子的挥来的手,一个巴掌再反手一个巴掌打了回去。
“我也忍你很久了!”
“两波顾客,一人接一波天经地义,凭什么给你全部霸占了去?”
“你自己没本事,接的顾客不是买便宜货的就是不成的,还怪我抢你单?”
挨打的姑娘说着又两巴掌朝摔杯子的摔了过去,她长得文弱柔美,力气却十分大,打得摔杯子的根本反抗不了,只能发疯大叫,“啊!你这个贱人!乡下人,外地佬!”
“你本地人高尚,高尚怎么还在这儿卖衣裳?”
“怎么没像刚才那几个大姐那样大生意谈着,出手就是几万块?”
挨打姑娘反讥回去,扭头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顾若孟添,她脸微微变了下。
很快,她凑近摔杯子的警告着说了句什么,在摔杯子的脸色微微变后松开了她,便脸上带笑朝顾若他们喊了声欢迎光临。
“需要看点什么吗?”
“或者先坐下休息一下,我把这几天到的新款给您看一看?”
挨打姑娘一边弯身去捡起摔在地上的搪瓷杯子,又问顾若和孟添需不需要喝水。
顾若长这么大,没出过县城,身边打交道的只有村里人和学校的同学老师,见过的滚刀肉也就是顾良才赖桂枝和孟家一部分人。
她见过顾良才的变脸,看到只有厌恶,感觉他滑稽可笑。
但这个姑娘的却让她感觉到心酸,打工人的心酸,对上这样一张笑脸,顾若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在对方要去倒水的时候急忙喊住了她。
“不用,不用忙,我们不是来买衣裳的。”
“不是来买衣裳?”
挨打姑娘站住脚,不过态度没什么变化,只是问到她,“那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麻烦了。”
顾若已经放弃在这儿上班的打算了,她抿起唇笑了下就要走,边上那个摔杯子的姑娘却在这时候嗤笑了声:
“我还当是顾客呢。”
“搞半天又是两个穷逼外地人来找工作的!”
“我说呢,先前一直站在外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