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亭的直觉很敏锐,在今年三月份的一场朔望大朝上,他当着天子和文武百官的面痛斥这种煽阴风点鬼火的行径,总算让那些人勉强安静一段时间。
但他不是李道彦,纵然可以镇住一些宵小,却挡不住别人拿着鸡毛蒜皮又有真凭实据的事情弹劾钟乘。
等时间进入六月份,也就是江北战局逆转的时候,朝中针对钟乘的风浪卷土重来,而且越来越凶猛,这一次连薛南亭都压不住。
最关键的是,天子的态度很暧昧。
绝大部分弹劾钟乘的奏章,都被他留中不发。
钟乘并非官场上的愣头青,见状也只好上折自辩请罪,但天子没有下旨降罪,反而连续温言宽慰,更不允许他回府自省。
“钟相的处境因此愈发艰难,陛下看似优待于他,却引来那些人更加疯狂的攻讦,偏偏他又无法暂避旋涡,一直夹在中间受到各方诘难。堂堂右相日渐沉郁,薛相为此入宫数次,恳请陛下制止这场闹剧,据说陛下反复表明对钟相的信任,但是又说那些弹章有理有据,总不能罔顾事实问罪那些官员,那样肯定会蔽塞朝廷言路。”
厉良玉轻叹一声,喟然道:“钟相年过五旬,身子骨本就不算硬朗,九月初大病一场,后来便以养病的名义不入朝堂。我这次刚刚过江抵达广陵,便收到家父的消息,钟相在五天内连上九道乞骸骨的奏章。”
陆沉将茶盏放(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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